幸好淮南王府园林数座,修得繁花映错。
姜玉瑶一直躲在园林的角落不敢乱走动,只能等到鹤砚清带着自己的护卫离开,她才敢从淮南王府走。
虞卿卿急急忙忙,鬼鬼祟祟的赶到了那面墙下,歉疚的望着她:
“玉瑶,对不起,我不知道那个鹤砚清今日居然要来淮南王府,我真的不知道!”
姜玉瑶站在墙角下,捂住心跳有些快的胸口:“他那个人,向来不会让人猜到他的想法与行踪的,这不怪你。”
她握住虞卿卿的臂膀,沉了面色:“你知道有什么路可以避开鹤砚清的护卫离开淮南王府吗?”
虞卿卿点头:“我知道,我来过淮南王府几次,有一处角门,我可以送你从那边走。
赶紧的,我送你去,现在人都聚集在晚宴上,王府旁的地方没几个人。”
她拉上姜玉瑶的手,赶紧从园林墙角下离开,步子踩得飞快。
姜玉瑶一面用手按住自己面上的纱巾,一面观察着四周有没有来人。
她方才都急得有些反胃了。
这一次离开鹤砚清半年,若是被抓回去了,不知道那个人会如何磋磨于她,她不敢想。
盛夏的黄昏,夕阳彤色的光渐渐变得柔缓,不再是光芒四射。
那如火焰一般的光,将天边云霞烧灼得似少女面上的绯潮。
绯色的光渐渐退去,园林里的光也逐渐暗沉下来,只剩下天边最后一团云霞。
两个女子裙摆翻飞的经过一处行廊,她们手掌紧紧握在一起,肝胆相照。
忽的,虞卿卿在走到行廊转角处,猛的将姜玉瑶的手给甩开,自己朝前一步:
“妾身拜见相爷。”
姜玉瑶方才被虞卿卿这么一甩,身子朝后退了几步。
正不知虞卿卿所为何意时她就听见了这句话。虞卿卿推开自己,在拦着鹤砚清呢。
姜玉瑶心跳都失控了,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鹤砚清只要再靠前一步,就与自己撞个正着了!
半年未见,自己与鹤砚清竟是隔着两步路的距离。
姜玉瑶被吓得腿脚无力,她惊恐的看了看四周,到底哪里还可以躲。
虞卿卿没话找话起来:“相爷,您是找人还是去歇息呀?”
鹤砚清幽沉的神色凝视着她,眸光宛若精隼一般锐利:
“虞夫人,今日茶席间,你为何手腕发抖,是在心虚吗?”
男人磁沉的语声,似来自万丈深渊以下的鸣响,透着一股冷凛。
虞卿卿唇色瞬间发白:“相爷在说什么呢,妾身有什么好心虚的?”
鹤砚清朝后看了一眼:“让开,你方才后边是不是跟着一个人?”
他注意到了方才虞卿卿肩膀的那半个动作,只因是拐角,他没看全。
虞卿卿不肯让:“什么,妾身身后哪儿有人,相爷这是在讲鬼故事吗?”
鹤砚清懒得听她废话,一脚跨了过去,拐角之后只听得一声门响,鹤砚清开始一间屋子一间屋子的找。
姜玉瑶趁着虞卿卿为自己打掩护时,后退了几步,推开一扇门就跑了进去。
将门一关,一直往后退,谁料一转身就看见一个半身赤裸的男子在盯着自己。
万恒霖与她四目相对,眼梢落在了桌上的长剑上:“你是谁,闯入我的卧房做什么?”
姜玉瑶举起双手晃了晃,连忙解释道:“我……我走错路了,我是来淮南王府泡功夫茶的。”
她等不及了,连忙抓着万恒霖将人推倒了床上,顺手将那幔帘放了一半下来。
这时候,门突然被鹤砚清给推开了,站在门前,便看见万恒霖拱着背扑在床上。
他启声问道“恒霖,你母亲的生辰宴进行中,你这是在做什么?”
万恒霖看着身下的女子,伸手想要扯掉她的面纱,姜玉瑶拦住他的手:
“我脸上有疤,很丑,你别看。”
万恒霖邪气一笑:“不让我瞧见你的样子,我就将你推出去。”
姜玉瑶心口一紧,眼神乞求的望着他,自己扯掉了面纱:“我求求你,别,别将我推出去。”
万恒霖见了她的容颜,清亮的眸子缩了缩,愣神片刻,倒真真是个大美人。
这时候鹤砚清已经走过来了,站在那纱帘之外:“你母亲生辰,你不在宴上,倒是在这儿风花雪月,不像话。”
万恒云实则是被酒水污了衣袍,回来更衣来着。
他嘿嘿一笑:“哎呀,砚清兄,你知道的呀,我在军营里都待了三年没沾染荤了。
咱们都是男人,你还不懂?”
鹤砚清垂眸看着那女子裙摆,已经将身子转了过去:“行吧,那我先走了。”
万恒霖眼睛玩味儿的看着姜玉瑶,又扭过头问了一句:“砚清兄,你方才来寻我所为何事?”
鹤砚清道:“来找个,不过应该是我看错了。”
门被鹤砚清给关了上来,他人彻底走掉。
这时躺在床上的姜玉瑶笑笑:“二公子,多谢您了,多谢您的搭救。”
她撑着身子要起来,却被万恒霖反手死死压在床上:
“搭救?你想的到美,我可不是什么君子。方才你利用了我,可不能就这么算了。”
姜玉瑶也是在鹤砚清唤出他的名字后才得知他就是自己要找的万恒霖。
她也不奋起反抗,只是笑着:“那二公子你说,你要怎么算?”
万恒霖压着她:“我得问你几个问题,你老实回答,要不然我立马就把你交给满朝文武都害怕的鹤相。”
姜玉瑶挑了挑眼梢,那笑意带着一股狐媚气,手臂勾在了万恒霖的脖子上:
“好呀,二公子您问便是。”
万恒霖瞳孔缩了缩,那清朗的面色恢复了些肃然,冷声问道:
“你是谁,你为何害怕鹤相找你,你到底要干什么?
老实回答,要不然今日就要了你的小命。”
姜玉瑶道:“我的的确确是来王府泡茶的娘子,我在城外开了一间茶铺,今日是受邀而来,是沈家人请我来的。
我方才是在躲我的债主,他今日参加淮南王妃的生辰宴正好也看见了我,我不就躲起来了吗?
至于你说的鹤相,我着实不认识是谁,方才追我的人是个中年男子。”
万恒霖眼睛一直盯着她,眼神带着审视的意味:
“我不信,万一你就是鹤相要找的人呢,我让他进来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