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点,阮惊雀关掉自己的ipad,见男人正低头认真工作,时不时地在电脑上敲打着什么,看样子还挺忙的,就没想打扰他,自顾端着空盘子拿好自己的ipad准备悄悄离开书房。
不曾想刚站起来男人的视线就投了过来,叫住了她。
“困了?”
阮惊雀轻轻“嗯”了声,声音有点软,“有点。”
“嗯,阮阮去洗澡就好,东西我等会儿拿下去,ipad就留在这儿吧,明天若是想画就来书房画。”
阮惊雀嘴角动了动,习惯性地想要拒绝,脑海里却突然想起“我是在认真地经营我们的关系,你是我的妻子,对你好是一定的,这不仅仅是对岳父岳母的承诺,更是我对你的保证”这番话,鬼使神差的最后只应了一声好。
她不应该把别人对她的好拒之门外。
这是人家的心意。
意识到这个点之后她就心安理得地去卧室洗澡了。
可能是因为今天出了一趟门,耗费她不少精力,阮惊雀觉得有些困,洗澡便加快了速度,早早就上了床,当然这里的“早”是与她之前的作息时间相比。
不过沾了床之后,困意反而没那么强烈了,她就从床上坐起来,靠在柔软的枕头上,把放在一旁的手机拿了过来,点开自己的微博,发现里面有不少私信和评论,就这么慢慢看了起来。
微博上有很多粉丝都在催着她更新,有人喜欢她的画,她很开心,是那种无以复加的开心。
当初选择这份职业的时候父母并不支持,她不是没想过退缩和放弃,可因为有了他们,她便有了坚持下去的意义。
她很感激,也很幸运。
有那么一群人,像一束光,照亮她昏暗而又荒芜的世界,从此贫瘠的荒地开始生根、发芽、开花、结果,她才明白什么叫做生机。
有人说她的画有治愈的能力,其实不然,是他们治愈了她。
阮惊雀回复了一些私信和评论,便关了微博,打算睡觉,这时姜知芋给她发了条信息。
【睡觉了吗?小狗探头jpg.】
阮惊雀:【正准备睡呢,你的信息就过来了,怎么了吗?】
她承认,她只是想试探某人睡了没。
按理说不应该啊,都这个点了竟然还有时间回复她的信息,这夫妻生活不过的吗?
这可是新婚哎。
姜知芋追问:【我送给你的新婚礼物拿到了吗?】
新婚礼物?
哦对了!张姨说放客厅来着,但是她忘记了。
阮惊雀回她:【拿到了,但我还没拆。】
姜知芋:【赶紧拆宝贝,现在就拆。】
这么着急?
这倒是勾起了阮惊雀的好奇心,她也想看看是什么东西。
回了一句好,阮惊雀侧身就爬下了床,经过书房的时候,书房门没关,是掩着的,她站在外面看了一眼,瞥见梁怀叙还在书桌前工作,心想,他都这么忙的吗?
正准备离开,男人又注意到了她。
“怎么还没睡觉?”
阮惊雀顿住脚步,扶在门把上的手往前推了一下,“没睡着,突然想到姜姜寄给我的快递放客厅了,还没拿上来。”
男人听懂了,她这是要下楼拿快递。
梁怀叙关了电脑,拿上之前装水果的空盘子,来到阮惊雀面前,揉了揉她的脑袋,“我去拿,你回卧室等着。”
阮惊雀歪头往他的身后看过去,注意到黑屏的电脑屏幕,问他:“你工作忙完了?”
男人又揉了揉她的脑袋,“嗯,去吧。”
“唔,好吧。”
阮惊雀转身回卧室,往前走几步后她还转头看了下,见男人关掉了书房的灯和门,转身下了楼。
嘴角不自觉地弯起了一个很淡的弧度。
梁怀叙回到卧室,手上拿着一个快递箱,目光落在床上,见女生背对着他,趴着在看手机,两条小腿一上一下晃动着,蓦地无声轻笑,今晚倒是不穿睡裙了,换上了规矩的短袖长裤睡衣。
这是在防他呢。
旋即把快递盒放在地上,问她:“要我帮忙拆吗?”
听到熟悉的声音,阮惊雀没回头,“好!”
梁怀叙乐意之至,找了把小刀就坐在沙发上帮她拆快递,打开后看到里面的东西,眉梢微微挑动,他大致翻了一下,一共有十盒,每一盒里面装有十只,且不同味道。
“阮阮,这是姜小姐送的?替我谢谢她。”
嗯?
不是送给她的吗?
干嘛要替她谢谢姜姜。
阮惊雀狐疑地转头,见他一脸戏谑的表情,不对劲,转身下了床,快递盒正放在他面前,她走过去,“这是什么?”
俯身拿起其中一盒,超薄、延时、持久……她愣住了。
啊啊啊!!!
终于意识到是什么东西,阮惊雀面无表情,把它丢了回去,转身上了床,用被子蒙住自己脑袋,心里默念,阿弥陀佛,我什么都没看到……
没多久她听见了一声轻笑,十分清楚,脸颊唰地一下不可控地变红,完全不敢把头探出去。
直到听见床边传来抽屉抽动的声音,她才悄悄冒出个脑袋,把眼睛露了出来,看到男人正在把快递盒里的东西进行转移,小声质问:“你在干嘛?为什么要放在这里?”
梁怀叙将东西全部整理好放在第三个抽屉后,偏头莞尔看她,一本正经地说:“早晚会用到,放这里方便。”
果不其然,话音刚落被子又被她一下子拉了上去,跟见不得人似的。
梁怀叙走过去,在她床边蹲下,手上没什么动作,几秒后薄唇轻轻勾起,俯身贴近,轻轻唤她,“阮阮。”
“再不把被子拿开,我现在就用。”
他说得温柔,可阮惊雀只感受到有强烈的危险气息靠近,身子不觉抖了抖,而这一句话,也确实起了很大的作用,几乎不过脑子,她便听话照做,把自己整张脸都露了出来。
速度快到梁怀叙只想笑,见她整个人慌张无措,一个劲地眨巴着眼睛,忍不住低头吻了吻她的唇,一触即离,掌心揉着她的脑袋,“我现在去洗澡,要是我洗完澡回来阮阮还没睡着,那……”
阮惊雀乌黑的眼眸瞪他,抢先一步打断他的话:“我睡!我现在就睡!”
说着就闭上了眼睛。
这人,就知道捉弄她,好坏。
阮惊雀决定收回一开始对他的评价,重新去认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