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惊雀吃完早餐后,梁怀叙给她擦了药膏,刚擦完,门外就响起了敲门声。
急忙给她掖了掖翘起的衣角,他示意了下,走过去开门,来人是江舒岚和张姨,张姨手里还拎了个保温桶。
两人进来后,简单打了招呼,张姨整个人神采飞扬,脸上挂着明亮的笑容,兴冲冲地朝阮惊雀走去,一边走一边笑着打趣:
“太太,这是你妈妈让我给您炖的鸡汤,昨天晚上就交代我了,今天一大早上就起来和我一起忙活,说让她休息还不乐意呢,这您可得好好尝尝了。”
张姨将手里的保温桶放在桌上,小心翼翼地打开、取出,舀到碗里,保温桶内里接触外面空气的一瞬间,浓郁的香味顿时充斥着整间病房。
是容易勾起食欲的味道,饶是已经吃了早餐,肚子变得圆滚滚的阮惊雀,在闻到鸡汤香味的那刻,还是有想喝的冲动。
她接过张姨递过来的碗,浅浅一笑,“谢谢张姨。”又弯着眼看向床尾的江舒岚,“谢谢妈妈。”
江舒岚笑着看她,“趁热喝。”
这会儿功夫,梁怀叙已经不动声色地走到江舒岚的旁边,嗓音低沉轻缓,几乎是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妈,我想跟您聊聊。”
昨天江舒岚就想找个时间单独和女婿说说话,但女儿对他依赖的模样,简直是恨不得每分每秒都和他待在一起,她也就没找到机会。
今天女儿的状态瞧着好些了,正好女婿主动向她提出,江舒岚当即点了点头。
下一秒,她嘱咐张姨:“张姨,麻烦你照顾一下阮阮,我和小梁出去一下。”
张姨连连应下,“好,您就放心吧。”
正在喝鸡汤的阮惊雀听到了她们的对话,心里已然有了猜测,也大概知道她和梁怀叙会说些什么内容。
她莫名有点紧张,都顾不上喝鸡汤了,一直保持着端碗的动作,在被碗的体积遮住大半张脸时,悄悄抬眸,盯着梁怀叙的方向。
也许是彼此间心有灵犀,梁怀叙知道某人的目光一定会投向自己,所以在她看向自己之前,他早已凝着她。
是在意料之中的对视,梁怀叙递给她一个笃定的眼神,小幅度地摇了摇头,好像在说,别担心。
接收到他的信号,阮惊雀心里的紧张淡去不少,她心不在焉地吞下一口鸡汤。
两人出去后,她把碗放了下来。
张姨瞅见了,见她样子有点恍惚,关心地问道:“怎么了,太太?是不好喝吗?”
阮惊雀愁闷的心绪被张姨的声音打破。
她看了一眼张姨,嘴角挤出抹笑容,随后轻摇了下脑袋,语气平淡:“没有,张姨。鸡汤很好喝,您的手艺还是那么好,只是在你和妈妈来之前,我已经吃过早餐了,所以还不饿,我想等会儿再喝,您帮我装起来吧。”
张姨没听出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还被夸了把厨艺,她笑着应下,“唉,好嘞,我这就给您装起来,我们晚点再喝也没关系。”
病房门外,楼梯口处。
被门与里隔绝的一个安静地方,梁怀叙和江舒岚面对面站着,他保持着低头的姿势,先开了口,“妈,对不起,先跟您道个歉,没照顾好阮阮,让她受伤,是我的原因。”
江舒岚原是想问问是怎么一回事,可女婿这么诚恳的态度,到底都是一家人,这孩子也不容易,实在是舍不得说什么重话。
她拍了拍他的肩膀,叹了口气,“小梁,还记得你之前找我和她爸拿户口本的时候说了什么吗?”
梁怀叙颔首,“嗯,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