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容一心想着婉拒的措辞:“奴婢刚才正在感念大公子的恩德,可奴婢还是觉得......”
宁竹鸣的耐心已耗尽,语气突然冷冽起来:“废话少说,作为丫鬟,不知府上的规矩吗?”
随后,李德很有眼色地上前一步,朝宁竹鸣抱拳道:
“公子,府上的规矩是事事以主子为先,不得违抗主子命令。”
[我去,万恶的旧社会,一点人权都没有。]
[还是先答应他吧,若是不答应他,他肯定又想法子挖坑让我跳。唉,没办法,胳膊拗不过大腿。]
云容内心哭成海,面上如沐春风:“行,奴婢听大公子的,多谢大公子。”
思量一会,她试探问道:“大公子,那奴婢晚上喂马的活是不是照旧?”
宁竹鸣淡淡说道:“可。喂马的月钱还是照例给你,无需抵扣。”
云容:“奴婢多谢大公子。”
[虽然少了点,但总比没有要好。]
二人沟通完毕,宁竹鸣吩咐李德取了十两给云容,便大步离开。
挣钱不易,云容叹气。
[唉。我怎么觉得我来错地了,这个国公府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狼窝。欠的比赚的还多得多。关键现在想跑路都不行。]
确实是狼窝,只是你是不是兔子还犹未可知。
宁竹鸣回头望了眼仍站在原地的云容,转身又继续往前走,直至听不到她心声。
云容拿着十两赔给了宴会管事,返回杂役院的途中,她想起要找小白确认。
云容:【小白,我按要求服了‘读心丸’,可为何听不到心声。】
小白似刚醒来:【你想想你服用时身体有没有感觉?】
云容:【似有电流蹿入身体,心口灼痛。】
小白:【你这个症状是对的,按道理说不可能没效果呀。你再想想还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云容仔细回想了下:【当时他的血凝固了,我用水化了下?难不成血不纯就没效果?】
小白:【可能是吧。这个读心丸是太上老君前期炼制的残次品,所以效果方面我也不敢确定。】
云容:【什么?你们天庭办事能不能特么的靠谱点。唉......我都吐槽得心累。】
小白郑重说道:【宿主,这次的任务你要竭尽所能完成,不然后果挺严重。】
云容有些不解:【不就扣3个月时间值吗?】
小白一言难尽:【呃......你说得对.....反正你记住我的话就行。】
宴会后。
老夫人大发雷霆,直接对许氏禁足,严令她在国公爷回来之前不可跨出院中半步,同时罚抄女德一百遍。
另,收回许氏这段时间的掌家权,由老夫人亲自接管。
老夫人又让赵惜月住进寿年堂,待汀兰堂修缮后再搬回。
入夜。
祥荣堂正屋。
许氏已经连续摔了两套茶壶,可依旧不解气。
待她再次要摔时,宁紫卿和张嬷嬷忙拦住了她。
许氏眼眸猩红,啪地给了张嬷嬷一个大耳光,怒道:“你不是说那是他们二人的定情之物吗?”
张嬷嬷捂着半边脸,忍痛跪地磕头:“老奴当时也没看清。只是那天他们确实有见面。”
一旁的宁紫卿若有所思道:
“娘,你说有没有可能,那天他们约见是为了分离?我了解赵惜月,那时大哥眼伤加革职,她定然看不上,所以提出分开,拿回了她送给大哥的香囊和平安符。”
许氏拧眉深思。
片刻后,才幽幽说道:“你说得在理。我确实糊涂了,竟然没有想到这一层。”
顿了顿,她冷哼一声说道:
“她可真狡猾,连当初送宁竹鸣的香囊和平安符都留了后招,为的就是有一天就算发现也能全身而退。”
“往常看宁竹鸣诡计多端,怎么碰到感情的事就和柳氏一样蠢笨。”
见许氏脸色略好转,宁紫卿疑惑道:“娘,那表哥的事你可知情?”
提起这个,许氏就气不打一处来。
音量也高了起来,说道:
“我根本不知道这事。我现在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为了引蛇出洞,给了你舅妈五千两。
“她才答应假意让赵惜月和许济舟议亲,等赵惜月和宁竹鸣事情败露后,她再出来拉踩他们,好彻底坏了赵惜月和宁竹鸣的名声。
“结果她拿了钱又瞒着我你表哥隐疾之事,如今又怨上我故意给济舟难堪。
“老夫人也认定议亲的事是我故意针对赵惜月。我真是百口莫辩啊。”
宁紫卿了然,握住许氏的手,安慰道:“娘,您的计策不错,只是轻敌了。”
一旁的张嬷嬷抬头适时插话道:“夫人,许二公子隐疾之事,您都不知道,那戏文这事是谁在背后推波助澜?”
“还能有谁,当然是赵惜月那个贱人。”许氏瞪了张嬷嬷一眼,皱眉道,“也不知道她从何处得知?”
话落,三人都沉默不语,气氛一下安静下来。
半晌。
许氏冷声道:“不过我们还有人在她那边,倒也不必怕她。”
宁紫卿却是一脸不解,“娘说的那个人是谁?”
许氏微微蹙眉:“你心思浅,娘现在还不能告诉你。”
宁紫卿张了张口,想继续探问。
张嬷嬷见状,岔开话题道:“夫人,李德宴后找了老奴,要走了云容和春妮的契约。”
许氏问道:“春妮的事我知道。那云容,可是为何?”
张嬷嬷答道:“云容要去大公子院中做一等丫鬟,李德说是用月钱抵扣欠款。”
许氏抿唇叹道:“那云容要是能为我们所用就好了。只是我每次看到她就会想起柳氏,心里就莫名不舒服。”
“娘,大哥那边你且缓缓,为今之计还是要先对付赵惜月。”宁紫卿轻声说道,“我瞧祖母现在已经被她哄得五迷三道。”
许氏轻轻颔首:“你祖母真是老糊涂了,我现在只盼着你爹能早日回来替我们做主。”
另一边。
赵惜月陪老夫人说了一会话就回到了寿年堂偏房。
坐定后,兀自倒了一杯茶,浅饮了一口润喉,看着桌上的香囊和平安符定定出神。
许久,她才说道:“白芍,你将香囊和平安符拿去烧了吧。”
白芍嗯了一声,拿起这两样物件扔到一旁的炭盆中。
“噼啪噼啪”的声音连续响起。
赵惜月目不转睛地望着,心中似有处裂了开来,迸发出强烈的痛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