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清仰头望向浩瀚苍穹,唇齿间低吟着对往昔的怀念:
“老爹,您在天之灵,定能目睹我君临这方天地的辉煌时刻,对吗?”
在原先的世界之中,他曾是一缕孤魂,漂泊无依,从未触及过家的温馨与亲情的港湾。
而穿越至此的瞬间,他继承了前身的一切记忆,连同那份对这个世界双亲的深情厚谊也一并融入了他的血脉。
记忆中的那位便宜老爹,曾是这片大陆上响当当的一方霸主,以凡人之躯,展现出比肩神只的壮志豪情,硬是将一个风雨飘摇、濒临覆灭的国家从水深火热中拯救了出来。
那份英勇与担当,如同不灭的星辰,永远镌刻在了裴清的心田。
如今,裴清独立于世,脚下是前人未竟的路途,心中燃烧着继承父志的熊熊烈焰。
他深知,每一步前行,都是向着老爹曾遥望的巅峰迈进,誓要让那昔日的辉煌,在自己手中重现,甚至超越。
如此思绪万千,裴清的目光愈发坚定,仿佛已能穿透云层,与父亲那不朽的灵魂默默对话,共绘未来的辉煌篇章。
裴清心中暗自盘算,或许,自己终有一日能凌驾于他之上,成为这片天地间,独步无双、堪称枭雄的唯一存在。
晚风轻拂,带着丝丝凉意,让裴清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恰在此时,裴景同手持一袭长衫,轻轻披在了裴清的肩头,温声道:
“少爷,夜深露重,咱们还是回去吧,免得受了风寒,坏了身子。”
裴清闻言,心头涌起一股暖流,微微颔首,自草地上悠然起身,脚步不急不缓,向着停在一旁的马车行去。
一夜修养,养精蓄锐之后,裴清率领着那支千余人的队伍,再次踏上了前往郓城的征途。
没有人发现。
在那片幽深而遥远的山林边缘,几束隐秘的目光如同猎豹锁定猎物般,紧紧黏附着裴清一行人。
阳光斑驳间,这些不速之客的影子在密林间若隐若现,透着几分诡谲。
“大哥,咱们该怎么办?瞧那阵仗,分明是个油水十足的商队,满载的辎重,还有那辆熠熠生辉的马车,简直像是移动的金山啊!”
一位身着粗布麻衣的壮汉,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低声对身旁的首领说道,言语间满是垂涎。
首领闻言,脸色骤变,仿佛被冬日寒风骤然侵袭,猛地伸出蒲扇般的大手,在那壮汉的头顶重重一拍,怒目圆睁,低吼道:
“你小子是不是被金银财宝晃瞎了眼?这等肥羊,岂是我们能轻易招惹的?”
被这一巴掌拍得有些懵圈的壮汉,手捂着头,眼中闪过一丝不解。
“头儿,您打我干甚?”
“哼,不抽你两下你皮痒是吧?瞅瞅对面那帮人的阵仗,再看看咱们这小猫三两只?”
领头的大汉瞪着眼前的愣头青,恨铁不成钢地骂道。
“头儿,您这可就冤枉我了,那些商队,不过是一群纸老虎,手里握着家伙事儿,心比兔子还怯,一旦真刀真枪干上了,见了红,保管他们脚底抹油,跑得比兔子还快!”
大汉一脸的不服气,胸膛挺得老高。
他们这帮人,整日里在刀尖上舔血,以劫掠为生,以寡敌众的戏码又不是头一遭上演。
那些商队,说到底,不过是一群胆小如鼠之辈,人数再多,也不过是多几具逃跑时绊脚的尸体罢了。
“荒谬至极!瞧瞧对面那黑压压的人群,怕不是有上千之众,一人一口唾沫,就足以将我等淹没!别犯傻了,快走,此地不宜久留!”
领头男子再次狠狠地在大汉脑门上拍了一记,催促声中满是急切。
然而,他们浑然未觉,就在不远处,裴清麾下的几名精锐斥候已然锁定了他们的行踪,正悄无声息地持枪逼近。
这些斥候,个个都是百里挑一的勇士,其战斗力远非这些山野间的乌合之众所能企及。
裴清的斥候们,如同幽灵般悄无声息地绕到了他们的侧翼。
数十名壮汉,在领头男子的连连催促之下,脚步踟蹰,满脸不情愿地准备撤离这片是非之地。他们的目光不时偷偷瞥向下方的队伍,尽管人数众多,但那队伍中流露出的富贵之气,让每个人的心头都不禁荡起一阵贪婪的涟漪。
在他们心底深处,一个念头悄然滋生——若能将下方队伍手中的财宝悉数夺来,或许便能从此金盆洗手,远离这刀头舐血的生涯。
然而,老大的严令如山,无人敢轻易违抗,只能将这贪婪之火暗暗压抑。
就在这微妙而紧张的时刻,两道如雷鸣般的暴喝猛然炸响在众人耳畔:“站住,不许动!”
众人皆是一震,心头猛地一缩,险些失足跌倒。
他们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循声望去。
只见两名男子赫然立于不远处,手中紧握着一根黝黑的棍形器物,那器物散发着莫名的寒意,直指他们而来。
两人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善,仿佛随时可能化为风暴,席卷这片宁静。
在这突如其来的压迫感下,众人手中的“棍子”仿佛成了连接紧张气氛的媒介,直挺挺地指向他们,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山雨欲来的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