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醒来,京城的人感觉变天了,街道上,兵士们的身影比往日多了许多,他们身披铠甲,手持兵器,来回不断巡逻。承恩侯府门前,更是守卫森严,一队兵士挺立如松,目光如炬,严密地把守着这座昔日显赫一时的府邸。
有那消息灵通人士,已在探听到了前天晚上京城的那场动乱背后的真相——原来是承恩侯一手策划,听说皇上被困两仪殿,威北侯府被围攻,好些府里被抢。
更令人震惊的是,据说昨晚上,当兵士们包围承恩侯府时,竟然在府中发现了龙袍。
承恩侯要造反的消息如同野火燎原,迅速在京城的大街小巷私下传播开来。
他们难以置信,这位在众人心中一向窝囊、依靠女人才得以获得爵位的侯爷,竟然萌生了篡位之心,企图将武氏的江山易主,改换成他齐氏的天下。
如今,京城的百姓们出门相遇,口头禅都已悄然变成了:“听说了吗?承恩侯又造反了。”这句话如同一股阴风,在京城的大街小巷中飘荡。
而承恩侯府内,此刻却是一片死寂沉沉,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府门紧闭,门缝间连一只苍蝇也难以挤进飞出,整个府邸被一种压抑的气氛所笼罩。那些往日里在府中穿梭如织、忙碌不停的仆人们,此刻都被集中到了前院,站成一圈,被兵士们严严实实地看管着,动弹不得。
他们心中充满了恐惧和不安,眼神中透露出对未知的惶恐。没有人知道下一刻等待自己的将是什么样的命运,是生是死,是留是逐,一切都悬而未决。
在一进厢房里,东西被清空,承恩侯颓然地坐在地上,双眼紧闭,手指因用力过度而发白,仿佛在忍受着内心的极大痛苦。他的兄弟和子侄辈散坐在四周,个个双眼无神,仿佛失去了灵魂一般,对眼前的一切感到茫然无措。
大开的屋门外,站着几名兵士,他们神情严肃,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手中的兵器在阳光下闪着寒光,仿佛随时准备应对突发情况。
女眷们也是被集中关在二进院的厢房里,那厢房原本宽敞明亮,此刻却因为人数的增多而显得拥挤而沉闷。屋里时不时传出低低的哭泣声,那声音时断时续,如同夜空中飘零的落叶,带着无尽的哀伤与无助。女眷们或坐或立,面容憔悴,眼中闪烁着泪光和惊恐。她们中好多人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他们府要大祸临头了,那种未知和恐惧让她们心如刀绞。
小孩子们也很有眼色,有的紧紧缩在奶娘或亲娘的怀里,寻求着一丝安慰;有的则缩在墙角,小眼睛警惕地四处张望,防备着可能发生的危险。
整个承恩侯府,此刻就像是一个被风暴笼罩的孤岛,等待着未知的命运。
碧云以为要等很长时间才能听到对承恩侯府的判决,没想到第二天早朝后就传出,承恩侯府十二岁以上男子斩立决,女眷流放北地三千里。
承恩侯府的落败如同一道惊雷,震动了整个京城,也为大楚王朝的动荡画上了一个句号。皇上的处理方式雷厉风行,既彰显了皇权的威严,也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
在朝会上,皇上公开表示,对于其他和承恩侯府有牵连、有姻亲的各府,他愿意给予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既往不咎。
但也只有一次机会,如果再有不轨之心,必将两罪并罚,绝不姑息。这一番话,既是对那些心怀侥幸之人的震慑,也是对大楚王朝未来稳定的坚定承诺。
一时之间,皇上凭借这件事,让人们看到皇上果决背后的仁慈,在大臣和百姓间的威望如同春日里拔节的竹笋,提升了一大截。无论是朝堂之上的重臣,还是街头巷尾的黎民百姓,心中充满对大楚的未来期待。
慢慢得,大街上的商贩越来越多,差吏们的态度也收敛了许多,少了许多往日的嚣张跋扈。
皇上颁布了上任后第一条政令旨意,宣布开春之后将特开恩科,广纳天下英才,以图国家之兴盛。这一消息如同春风拂面,让朝野上下都充满了期待与振奋。
碧云也从大哥嘴里听到此次事件的一些细节,原来,在离两仪殿不远的佛光寺的枯井里,发现了承恩侯藏起来的宝藏,宝藏之巨,令人咋舌。
而藏在宫里用毒的高手就是静太妃,这位静太妃为了承恩侯奉献了自己的一生。在承恩侯被抓的当晚,消息传到冷宫,听到这个噩耗后,心如死灰,齐太后吞金自尽了。也不知道是静太妃和齐太后商量过了还是和齐太后心有灵犀,都先在了一个时间点自尽了,唯一不同的是一个上吊一个吞金。
承恩侯府的地道通向哪里,成了一个迷,亲自下令将承恩侯府贴上封条,封禁起来,使得这座曾经显赫一时的府邸,如今成了京都的一个禁地,无人敢轻易涉足。
碧云心中暗自揣测,这桩与承恩侯府事件牵扯到的人员实在太多,关系错综复杂。为了大楚江山的安稳,为了黎民百姓的安宁,皇上不得不做出了压下此事的决定。毕竟,一旦此事彻底爆发,恐怕会引起朝野动荡,后果不堪设想。
说起来,也是承恩侯时运不济,他精心策划的一切,终究还是晚了半个月。这半个月的差距,对他来说,却是致命的。他原本以为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却未曾料到,孙家军的进京速度竟然如此迅速,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期。
如果皇上晚进京半个月,那天下的大势恐怕真的要变一变了。承恩侯的布置被孙家军彻底打乱,他所有的计划都化为泡影。而皇上,也正是因为这半个月的时间差,才得以顺利住进皇宫,登上那至高无上的宝座。这一切,都仿佛是上天冥冥之中的安排,让人不得不感叹命运的玄妙与无常。
腊月二十六日,皇宫内传出一道旨意,选定了国公爷的嫡女苏舒蕊为当朝皇后,次年二月二十六完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