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彬彬那粉嫩的小脸上,转瞬之间便高高鼓起了五道鲜明的指痕,傻了那么一瞬,紧接着“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
唐嫣儿心中的怒火丝毫未减,盛怒之下,她一把将白彬彬按倒在地,手掌“噼里啪啦”地朝着那小屁股狠狠打去。
李婶在一旁看得心疼不已,想要阻拦却又无能为力,急得眼眶泛红,“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哭喊道:
“夫人,他不过是个孩子呀,您咋能跟孩子置气啊?童言无忌,小孩子家说话您怎能当真啊!”
唐嫣儿打完之后,心中也是一阵揪痛,忙将白彬彬拉起来。
白彬彬哭得已经上气不接下气,小脸涨得红紫。
“站起来,别跟条死狗似的趴在地上!!”唐嫣儿扯着嗓子怒喝道。
白彬彬吓得浑身瑟瑟发抖,小小的身子站在院子里,眼神中满是惊恐,仿佛面前站着的是一个吃人的恶魔。
“说,你错在哪儿了?”
“你坏,你就是个坏娘亲!”白彬彬抽抽噎噎的,气鼓鼓地说,“祖母讲了,侯府是我的,你就是个坏女人,不知羞的坏女人!我要回侯府!”
说完,他像只受惊的兔子,撒开腿就往院门外跑。
“好啊,你跑,跑了就别再踏足这个家门!”唐嫣儿气得浑身发颤,只觉脑袋里似有千万根针在扎,阵阵抽疼。
李婶不舍,急忙抬腿追了出去。
唐嫣儿在后面满脸怒容,气愤地大声吼道:
“别追他,就让他跑!这么点儿大的孩子,还搞离家出走这一套?最好被人贩子拐了去,吃点苦头,到时候他就知道自己错了!”
李婶不一会儿便追上了白彬彬,一把将他抱了起来。
白彬彬趴在李婶的肩头,哭得声泪俱下:“我要找祖母,我要回侯府去。”
“小少爷呀,你可别这么伤你母亲的心呐。她含辛茹苦把你拉扯大,平日里什么好东西不是紧着你?”李婶一边轻声哄着,一边轻轻拍着白彬彬的后背。
可白彬彬此刻满心都是回侯府的念头,根本听不进李婶的话,只顾一个劲儿地哭闹。
“彬儿,这是怎么啦?”一道略显沧桑却带着几分关切的声音传来。
原来是白梓良,他的病已然痊愈,早上外出,才听闻太子家中突遭变故。
说来也怪,尽管他一直巴望着能抱住太子的大腿,可当得知太子的两个儿子皆因天花离世,心底竟莫名的兴奋。
得了这消息后,便匆匆朝着唐嫣儿这边赶来。
刚踏入胭脂巷,便瞧见白彬彬在哭闹。
待问清事情缘由,白梓良脸色瞬间一沉,一把将白彬彬拎进院子。
看向还在生气的唐嫣儿,声色俱厉地对白彬彬说道:“跪下!”
白彬彬平日里本就惧怕白梓良,此刻见他这般严厉,吓得哭声戛然而止,眼眶里蓄满了泪水,小嘴一撇一撇的。
“跪下!”白梓良再次提高音量:“白彬彬,我数到三,你要是还不向你母亲跪下道歉,我马上拿鞭子抽你!”
白彬彬终究是忍不住了,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带着哭腔喊道:“爹爹……”
“不准哭,跪下!”
白彬彬浑身一颤,缓缓跪了下来,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强忍着不敢哭出声。
“跟你母亲说自己错了!你给我记住,这世上最不可忤逆的便是母亲。你若胆敢忤逆你母亲,就休怪我动用家法!”
白彬彬一听“家法”二字,吓得小脸瞬间没了血色。
上次在侯府,燕子和喜鹊犯错,被施以家法,铁鞭抽打,板子狠揍,二人浑身是血,打完便昏死过去,随后被拖了出去。
祖母当时冷冷地说,那两人不听话,拉出去扔到乱葬岗喂狗了。
这般可怕的场景在他脑海中不断浮现,他害怕极了,不想落得那般下场,忙哭着说道:
“娘亲,彬彬知道错了,彬彬只喜欢娘亲,谁都比不上娘亲。”
唐嫣儿依旧余怒未消,白彬彬喜欢任何人她都尚可接受,唯独不能喜欢慕容羽汐。
慕容羽汐太过富有,生得倾国倾城,嫁得如意郎君,还是一品诰命夫人……
一想到慕容羽汐那令人艳羡的命运,唐嫣儿便觉得胸闷气短,连呼吸都不顺畅了!
“记住!你以后不准再和那个三叔祖父、三叔祖母来往,他们是最坏最坏的人,离他们远远的,记住了吗?”唐嫣儿怒火中烧,厉声说道:“不然,你永远也别想回侯府。”
“娘亲,彬彬记住了,彬彬只爱娘亲。等彬彬长大了,把侯府夺过来送给娘亲。”白彬彬抽噎着说道。
白梓良站在一旁,看着唐嫣儿责骂白彬彬,眸光微微低垂,静静地站着,一言不发。
他早就察觉到,唐嫣儿比慕容云更加嫉恨三婶!
对三婶的嫉恨,已然到了近乎疯狂的地步。
那嫉妒之火,仿佛要将慕容羽汐燃烧殆尽才肯罢休。
甚至只要提及慕容羽汐的名字,唐嫣儿便会情绪失控。
这究竟是为何?
是因为三婶曾是自己内定的妻子?
还是因为三婶确实美得不可方物,端庄大方,又颇具威仪,且富甲一方?
哎!原本那该是自己携手一生的女子啊……
唐嫣儿骂完白彬彬,转头对李婶说道:“你抱他出去玩,带着晨星、暮雪一起去买些年货,我和老爷有事要谈。”
白梓良如此匆匆赶来,必定有要事相商。
李婶心疼地看了看白彬彬,又瞧了瞧屋内的两人,心里暗自叹了口气。
想到这两人接下来的套路,赶忙把白彬彬抱起来,招呼着晨星、暮雪一同出去了。
待她们一离开,白梓良立刻拉着唐嫣儿走进里屋,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兴奋地说道:“嫣儿,出大事儿了!”
“哼,怕是大好事吧!”唐嫣儿轻哼一声,带着一丝嘲讽的笑意。
“没错,天大的好事!太子的两个儿子都死了,是出天花死的,太子妃昨日也薨了。永王和寿王与太子向来不合,这些消息都是永王的人捅出来的。”
白梓良越说越激动,脸上的兴奋之情溢于言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