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兄弟俩靠老太太丧事敛财
村里有 “头七” 的说法,认为死者在第七天会回魂,所以会在头七这天办酒席,一方面是祭祀死者,另一方面也是招待前来的亲友。
不知道许大川兄弟二人存了什么心思。
等不得头七,等老太下葬的第二天就已经风风火火地办酒,礼账扯了长长一串。
“哎,这俩人不像样啊,我都跟着脸上挂不住。”
“大山,你也别想太多,喝口汤垫垫肚子。”
知道自家兄弟做那些龌龊事,让许大山这个孝顺的人十分不齿。
家里再穷不也得有骨气,“况且,老二家那不是穷,那是坏啊。”
他家瞧见的夹带银子二十多两,没瞧见的指不定有多少。
给老太太看病能花几个银子。
“爹,你去不去老院子?”许毅问。
站在大门口都能瞧见老许家乌泱泱的人,不少都是为了面子,实际上背地里光戳兄弟俩脊梁骨。
别人家有点难堪的,那是忙不迭地藏着,可许大山和许大河没有一点难堪的样子。
正拿着礼账算银子呢。
兄弟二人沆瀣一气,一分为二。
俩人不管左邻右舍吃得如何,就为了走个过场。
许老头躺在屋内,瞧着墙根的两个儿子,只有寒心。
两个畜生连娘都不伺候,还能管他这个老爹吗?
他纵着许老太偏心,就是仗着往后有这两个儿子做倚靠。
现在……
他莫名心慌。
他要是病倒了,俩人指定不能伺候他。
不成。
得找大山。
大山孝顺。
人越老越怕死,哪怕天天把死挂在嘴边的也怕。
“爹,你不躺着养身子去哪啊?”
许大川刚算完办这一场能落下二两银子,就见许老头拄着拐往外挪。
脚跟碰脚尖地挪。
许大河看了大哥一眼,赶忙过去扶着,“爹,你快进屋,邻居还没走,你这是干啥去?”
“我找大山,有事。”
‘切,现在知道找大山了,偏心眼子时候咋不说。’张荣花坐在门边吃席,心里暗嗔了一句。
很明显,跟她这样想的人不少。
许老太死前的话,根本瞒不住。
穿衣是张荣花帮的忙,愣是用高粱头刷了好几遍才干净啊。
许大川不高兴。
当着他们的面找分出家的儿子。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和大河不孝顺,吓得老头要跑呢。
拐棍啪嗒掉了。
兄弟二人心照不宣地左右夹着老爷子进屋。
出门时,许大河一个不小心,把门下面闩上了。
“这是咋回事?”
许大河媳妇前些日子回娘家探亲,牵着小花回来就发现院子中挂着一片白,紧窄的院子摆着十几个大桌,坐满了人。
";娘没了。";
许大河扯她回屋,不让她多说,“还有你,也进去。”
许小花刚想说奶奶的身子骨挺好的,被这话吓得缩脖子不敢吭声。
不一会许大河去而复返,端了两大碗白米饭,上头扣着流油的肥肉,沁得碗外头油汪汪的。
“小城在里间躺着,你给他喂口饭,剩下你娘俩吃。”
“小城又咋了?”
许大河媳妇揪着袖子慌慌张张往屋里跑。
咋还几天没回来,天塌啦。
许大河是故意没告诉她,老大媳妇气跑了,自己媳妇要是在家,那啥活不都落自个头上。
许大山心里有气,愣是不往老宅去。
逗逗瑞萱,想着马上又添个孙孙,心里多多少少舒坦点。
许毅拖了两箱子衣裳放在马两头的担上,“大哥,这些你也给方唐,跟他按照账本把能换的都换下来,尺寸不合适的就记下来,这边重做。”
许远应了声,怕办错,还认真地重复一遍,“这两件是让他给戏班子的……”
好马确实是不一样。
几乎是瞬间就弹出老远,烟尘弥漫,许毅透过朦胧看到许远的身形逐渐缩小。
他咧嘴笑了笑。
真好。
记忆中冗杂且劳累费心的经商,此时有了家人的分担而轻松安逸。
回到院中。
许大山正在拔花坛中的菜苗。
小生菜出了一片,挨得太近会耽误其他生长,拔下一些手指长的还能蘸酱吃。
许毅轻声靠近,便听到许大山的嘟囔,“留下的,乐意施肥的就指定是好苗吗?”
他又拔了一棵,“没准长大的就是苦的,臭的,要人命的。”
“没准不起眼的才是好的。” 他这次把中间的拔了,留下一颗偏到拢中间的。”
“老二,你什么时候来的?”
侧头看见许毅,许大山局促地把最该留下的那棵苗拿起来。
看这样子下一秒要重新栽回去。
“爹,我明天上京城,你有啥让我捎的没?”
“啊。哦。没什么,捎点绣线吧。爹跟你去,直接买些布来,免得还得托人买,省银子。”
许毅想了想,“可以。让老三也跟着一起去,见见京城啥样。”
见许毅没有问他的意思,心神才放松下来。
“成。我去跟旺小子说。”
“我去找老师问些问题。”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古语说:伴君如伴虎。
他得提前做好准备。
毕竟。
他身上不亚于绑了火药。
“科考平权,巾帼有为” 这篇策论,早到了皇上面前。
乌苏县。
方唐接过两件衣裳,“这个不难,我晚点便叫人去。”
“可这两箱子衣裳,真的有必要吗?收回来的衣裳又不能继续售卖,反正光瞧也瞧不出来。
两件衣裳用的都是上好的料子,折腾这一下得白瞎了五百两银子。”
布料成本就得五百两。
许远赞同许毅,“咱不能赚黑心的银子,换吧。”
方唐嘴里嘟囔着有钱老爷的做派,手上动作不慢半点。
伸手招来小厮,“去跟夫人说一声,今夜不回去了。”
看到他的视线扫过来,许远两步上马,“我回,我娘子在等我。”
“……”
等一个荷包砸在方唐怀里,他才一乐,“谢大少爷。”
嘿嘿。
投奔许毅。
可真有先见之明。
方唐心里美滋滋,小厮已经套好了马车,搬好了箱子和路上用的水囊和点心,叫他上车。
这次去京城的路很太平。
走到一半时,方唐不由得想起了楚沉。
那小子傻不愣登的敢跟吃人的镖局,不知道是哪家不谙世事的傻少爷。
在车上睡了一觉,醒来时已经到了。
依旧住在上次的客栈中,安顿好下楼,天已经黑透了。
不愧是京城,此时灯火通明,抬头只能瞧见一轮弯月,星星都惭愧地藏起来。
绕着路过去,老远就能听见戏班子咿咿呀呀的动静。
再走几步,便能瞧见台下的人。
过了新鲜劲,穿着‘宝斋’衣裳的寥寥无几。
人倒是不少,饭馆茶厅的小厮下了工,趁着夜里享受难得的放松。
方唐看了一场大戏,等人群散去,戏班子抬着道具和大小物件进了屋,他才跟着进去。
“陈班主可有时间?”
自从欠了债,曲不敢听了,茶不敢喝了,就连烟袋锅烧的都是干草掺烟。
难得数银子这回高兴一下,方唐又来了。
‘没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