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大王被炮轰的口眼歪斜吓个半死,让战士们当场活捉。可他的副官却早早领了几个心腹顺着崖壁栈道,藏进石洞崖的深山老林里,再也没了踪迹。
“俄爷爷当年给进山搜索残余山匪的剿匪队当向导时,发现七八个戴帽子的黑影,觉得是山匪残部,就跟着黑影进了一个山洞。没想到黑影根本不是人,而是山魈。走在最后的山魈中了一枪根本没什么反应,却激起它的凶厉。也不再跑,速度变的极快,转站腾挪间就把一个小战士拉进深处。
石洞崖深处的洞穴数不胜数,俄们本地的把外面的洞口叫蛤蟆皮,里面叫蛤蟆腔,口小洞大,那是洞里套着洞,比迷宫还迷宫。爷爷虽说进过几次,但从来不敢深入,再想找这小战士也绝难找到。出山后问把守的士兵,也没见有过山匪出来。因为进山就这一条路,觉得山匪说不定也被山魈拉进洞窟吃掉了。
后来要解放东北,就算有残余的山匪也不成气候,所以剿匪队也被调走,此事就不了了之。
建国后,附近的山村里时常有羊被偷,损失也不算大。俄爷爷和剿匪队估计是在洞中碰见猎豹之类的钻山野兽。
至于山魈就是以讹传讹,自俄爸记事起就再也没听过有山魈偷羊了,到俄这,山魈就是他们吓小孩的故事,今天还是俄正儿八经第一次听到有山魈出来害人的。”
孙福生有些日子没摸枪了,听闻他说起山魈之事,觉得借此机会能把枪弄过来防身。虽说这种上铅丸用黑火药激发的玩意极为落后,好歹也是个能冒火儿的家伙什,再要遇到雪豹之类猛兽,也不必如上次在大肚村隧道内那样疲于奔命。
“这么危险啊,田老弟,等我们考察队进石洞崖的时候,能不能把你的枪借我使使。你别忙着拒绝,这样,黑玫瑰歌舞团虽不值一提,我先请你看一个月的。等哥出来,再带你去太原唱卡啦ok,都是又白又嫩的漂亮妹子,跟着音乐扭起来,比乡野村妇粗腿桶腰好看多了。”
田国栋在镇里上过高中,县城也去过几次,又是猎户,在山村里算有些能耐。但与孙福生这从小儿混到大的老海军比可差太多了,心里想的镇上的黑玫瑰歌舞团都骚这样了,省城的卡啦ok得啥模样。正待答应,就看同村的两个年轻人口水都吞咽几下,觉得不能在外人跟前失了面子,与樊小薇都订婚了,再去看歌舞团表演也不像回事。
“孙哥,这枪,这枪你们不会使。等找到小薇回去俄教你。”
孙福生看着田国栋腼腆的脸,咧开嘴拍了拍他肩膀说:“没问题。”
田国栋好奇的问我们:“你们考察队找汾河源头干啥,里面有什么宝物不成?俄这本地人都没听过有啥宝贝,难道是山匪存的?山匪又不傻,有宝贝存里面再想找可废劲了。
哎,俄可告诉你们啊。真没枪千万别进石洞崖,那里没山魈不假,可野兽多的是。老林枯木遍地难行,洞窟山涧溪流湍急,眼下还有条路能走,真要进了山,别说路,连个下脚的地方都不好找。”
贴着崖壁一路往下,我心想总不能说是一帮老教授为了经费,闲的没事干寻找日军骷髅头标记吧?至于宝物,避尘珠算不算?谁又能知道这东西是传说还是真的。正打算找个理由把他糊弄过去。
就听王鑫鹏指着破败的小悬空寺说:“上面好像有亮光。”
他个头比我们高出半头,走的又是最后,高低差跟我们至少差了两米,视线正好能从拐角崖壁上开凿的窗户里,看见小悬空寺二层的大殿。
田国栋一听心中顿觉心喜,连忙加快速度向前跑去,口里不断喊道:“小薇,小薇,你在里面吗!”
我被王鑫鹏和孙福生连拖带拽,勉强跟着两条猎犬跑了三分钟,等站在小悬空寺的破败山门前,扶着墙是再也走不动了,喘气喘的比两条狗都急促。
暗自下定决心,等回去了一定要把少阙真人所传吕祖九不泄功练到十日凌空境界。
越过山门,外侧再无镂空的岩窗遮挡,密林中风如呜咽,脚下就是一层木板铺成的地面,偶有裂缝断板,手电光透过缝隙,下面就是望不到底的深渊,木板与悬崖间仅有几根木柱支撑。踩上去,颤巍巍摇摇晃晃,甚为惊悚。
我不敢上前,贴着山门墙根的小石墩坐下。
小悬空寺的大殿曾被炮轰过,四处都是焦黑折断的木柱格栅,山民打猎进山都在此地歇息,为了保暖防止夜间野兽,用粗大的老枝缝补漏洞,仅有大殿正前还残余一道大门,也从里面被人插了木栓顶死。
两条猎犬低吼呜咽,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危险,只是徘徊在门前两侧不敢近身。
田国栋心急,踩着木板到了大殿门前,不断用力拍门呼喊着小薇的名字,被炮轰过的残存大殿仍然黑漆漆的矗立在前,粗木树枝钉起来的门窗也漆黑如墨不见光亮。
等了几许,并无樊小薇回答,只有几声被拍门声惊醒的羊在内咩咩直叫。
喝了口水,站在小石墩上举起手电向内照射,黑暗里视线极为模糊,就见大殿内梁塌柱倒,残余的空间中,几头羊被手电光晃得四处乱窜。想着既然门从内反锁,又无其他出口,羊在,小薇也应该在,于是贴到窗户近前看看手电光外的空间,是否有人睡着未醒,
刚把眼睛贴到床前,竟看到门背后蹲着一团佝偻的黑影,黑影带着帽子默不作声,也顺着门缝往外窥视。此时被我的手电光照到脸上,就见它面容如同踩扁的马蜂窝,裸露的牙床缺了几块,歪斜猩红的双眼回眸,直勾勾盯着我,顿时吓了我一跳。
匆忙后退两步,差点跌坐在地,连忙拉着王鑫鹏大喊:“我草!什么东西!”
众人被我这喊声也吓着了,连忙询问。待众人从窗户栅栏的缝隙看过之后,漆黑的殿内除了几头羊外并无我说的黑影。
王鑫鹏拍着我的肩膀说:“顺子老弟,你就是被山魈的故事吓到了。黑灯瞎火的没准是看错,咱们进去一观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