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殿外，骄马抱着双手，下半身的马躯踏了又踏。
“那家伙怎么还不进去。”顺着骄马目光，看到下方的集市之中坐着一个书生。
他手里抱着一本书，看得入神。
连闫朔凯都等不及，早已经进去，只有这个姑娘一直坐在那。
好像文殿莫大的机缘于她而言，无关紧要一般。
目光投向文殿，那里，此时正散发出阵阵白金色光芒。
奉临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无数颜色各异的光团。只见大殿里满是人，将自己团团围住。
好像八卦图，而自己在图中央。
“醒了？”后面传来一声女声，奉临站起身，刚好看到穿着橙色长裙的阮新梧走了过来。
奉临对着阮新梧微微欠身：“谢前辈的指点还有那些书。”
“你不用谢我，终究是你自己能看进去，文以育人，内秀于心，你能第一个醒过来，是你自己内心坚定。”阮新梧看了眼大殿的人，转向奉临，露出一个温柔的浅笑。
对着她又谢了谢，奉临念力微微感应，抬起左手轻喊：“涯叔，我见到阮前辈了。”
话音落，蓝光亮起，昭涯站在阮新梧面前，脸上满是好久不见的喜悦。
“新梧，又见面了。”
阮新梧眉目间浮上笑意：“昭涯，这只是我的一道投影，真正的我，早已经不在了。”
哽咽一笑，昭涯咽下悲伤：“是啊，在我自封入试炼塔前，你就已经不在了。”
奉临自觉的走到大殿边，把空间留给两个好朋友叙旧。
看着那些颜色各异的光团，卿尘浑身银白，悠默则是黑色，客捱满身赤红，秉棱则奇异些，泛着金属光泽。
还有凤英倩，司啸杰，以及那个杜清显。
忽然，他看到一道鸢尾花。
“不用担心，你把她放在那个空间里，虽然保护了她，但是也让她错失了机缘。这文殿是炼心的好地方，为医者，需要心正。我将她带出来，也算还辛都桢一个人情。”阮新梧款款走来，后面跟着昭涯。
奉临转身，经过这番淬炼，他性子稳了很多。不同于以前的冷漠，也不像前些日子的浮躁。
而是稳定。
“前辈认识我师父？”虽然辛都桢师父早已经去世，但是奉临学习医术以来，辛都桢的音像一直陪着。
其中感情，不是旁人能比的。
阮新梧轻笑：“当然认识，世界上像他那样执着的人，少见。像他那样有天赋的，也少见。”
点了点头，又看了一眼闭眼的晚来秋，再看了一圈，没有看到其他熟悉人的脸。
“你待在文殿已经没有意义了，可以先离开，如果要等你伙伴和徒弟，可以去外面历练。”阮新梧面色温柔，却直下逐客令。
奉临看了一眼昭涯，后者化作蓝色流光直接回了尊中界：“那晚辈先离开了，前辈再见。”
“反正也只是一道投影，没什么好再见的。”右手一抬，一道光影飞向奉临。
奉临双手捧住，看着透出来的书本轮廓：“这是？”
“文殿之所以叫文殿，是有缘由的。这里面收录了所有文明的书籍，还有灾变以来人类的所有探索成果，这一本，或许是最适合你的。”说完，阮新梧素手轻挥直接将奉临扇出了文殿。
奉临只感觉天旋地转，等再次视野清晰，他已经站在了集市上空。
“快看，有人出来啦！”
“那是谁，没见过啊！”
“咦，你们不知道吧，这是个魔头，在进入秘境前，一招杀了祖德庆元。”
那些没能进入文殿的人聚在一起，看着空中那道身影激烈讨论着。
听着下方三三两两的声音，奉临看着手中捧着的书，上面写着《周易》两个大字。
眉头皱了皱，把书收进百草戒里。
“送《周易》给我干什么？”心里不解，奉临却没有多问。
既然阮前辈不说，那应该是有缘由的。
转过身，看到下方凉棚里坐着的挥斥书生，控制着身体慢慢飘下。
“我果然没看错，你还真是第一个出来的人。”莫晓专注的看着面前的屏幕，眼睛在那字里行间跳动，话却是对着奉临说的。
走上前，在莫晓对面坐下，奉临提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文殿好歹是十圣殿，你不进去就不后悔吗？”
轻笑一声，莫晓眼睛抬起，打量了一眼奉临，又埋进面前的电子屏幕里：“我的机缘，不在文殿里。”
把茶端起闻了闻，一股清香萦绕在鼻尖，但是奉临并没有喝。
目光越过莫晓的肩膀，看着半空中站着的骄马，又把目光移到莫晓低着的额头上：“也对，要是能成功，你实力提升远超文殿淬炼。”
“那就请庚持令使好好休息，将状态调整到巅峰，若事成，你所问的问题，我双手将答案奉上。”莫晓划动屏幕，把脚边的书箱拿起摆在桌子上。
两人再没有交流。
说起两人的合作，一切得从在集市相遇后的第二天说起。
挥斥书生莫晓忽然找到奉临，开门见山点破了他的身份。
奉临看着眼前这个浑身透着神秘的女生，心里骤然提起警惕。
“人人都说，宁愿和武夫火拼，不愿和书生谈心，你这忽然找上门来，倒是给我一个猝不及防。”抬手倒了两杯茶，奉临轻轻把一杯端到莫晓面前。
没有去碰那杯茶，莫晓那张英气的脸透过自信，言语平静：“庚持令使都喜欢用毒药泡茶吗？”
嘴角勾起笑意，奉临手指在茶杯上空轻点，好像隔空抚琴一样，肉眼可见几点白色粉末落入杯中：“都说挥斥书生智谋无双，有一身未卜先知的逆天能力，我想试一试。”
莫晓抬起茶杯，放在鼻子下轻轻闻了闻。
可是饶是茶香如何美妙，却迟迟不见莫晓喝下
等茶杯在手中变冷，莫晓才轻笑着说：“第一次下的是别枝雀，后一次下的是六月雪，庚持令使，这可不需要未卜先知，一闻就知道了。”
“这别枝雀和六月雪虽是剧毒，却互为解药，不过得等完全凉透才能喝，庚持令使倒是有心啊！”
话说完，莫晓眼中宛如书页一样的淡黄色一闪而过。
凝眸看向对方，奉临眼中闪过惊艳。
这挥斥书生的念力居然不输于自己。
想起两人初见，奉临就有些头疼，最讨厌和猜哑谜的人打交道了。
嘴巴说一句，有十种意思。
心累！
看到四周观望的人，还有那巨大的骄马身影，莫晓缓缓把书箱背在身后。
奉临也放下茶杯，站起身来。
“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