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知乐红着脸,不自觉地拔高了音量:“那是他喝醉了,自己把自己剥光了,跟我可没关系。”
“我们才没有做那种事呢!”
贺思甜揶揄地“哦”了一声。
周慎行蹲在雪地里,伸手画了一个大大的心形,小心翼翼地捧起来,想递给于知乐。
“喏,送你。”
他笑得得意。
于知乐刚想伸手去接,结果那捧雪“啪”地一声碎了,散落一地。
周慎行:“……”
于知乐:“……”
周慎行摸了摸鼻子,不死心地又试了一次,结果依旧失败。
于知乐懒得理他,转身走到一旁,蹲下身开始捏雪。
周慎行好奇地凑过去:“知知,你在做什么呢?”
于知乐不理他,将雪压成薄薄的一片,然后一片一片地叠起来,指尖灵巧地捏出花瓣的形状。
周慎行眼睛一亮:“雪玫瑰?”
于知乐轻哼:“算你还有点眼力。”
这种雪玫瑰在她前世可火了。
配上当时最流行的音乐。
【宿主,我知道!】
蔡白清了清嗓子,当即高歌一曲。
【我期待的不是雪~而是有你的冬天~我期待的不是月~而是和你的遇见~】
“停!怎么哪都有你啊?一边去,别破坏气氛!”
【哦~】
蔡白委屈巴巴,声音不自觉地弱了下去。
于知乐将手中的雪玫瑰送给贺思甜。
“宝,送你冬天的第一支雪玫瑰。”
周慎行又吃醋了。
他难道不是她的宝吗?
凭什么他没有?
贺思甜刚想夸她手巧。
忽然,一道冷冽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这样容易化。”
两人抬头,只见周谨言不知何时走了过来,手里握着一根细长的树枝。
他蹲下身,攥了一把雪捏成花蕊,固定在树枝顶端,然后从旁边的树叶上取下薄薄的冰片,小心翼翼地粘在树枝上,再用雪轻轻压实。
一片、两片、三片……
他的动作很慢,却极稳,冰片在阳光下泛着晶莹的光泽,渐渐形成一朵冰雕般的玫瑰。
贺思甜睁大眼睛,惊喜道:“好漂亮!”
周谨言垂眸,将做好的冰玫瑰递给她:“给你。”
贺思甜接过,脸颊微红:“谢谢。”
于知乐看着那朵冰玫瑰,又低头看看自己手里已经开始融化的雪玫瑰,撇了撇嘴。
周慎行察觉到她的表情,忽然凑近她耳边,低声道:“怎么,羡慕了?”
于知乐轻哼一声:“谁羡慕了?”
周慎行低笑,忽然伸手握住她冰凉的手指,轻轻揉搓:“雪玫瑰虽然会化,但我可以给你做一辈子的真玫瑰。”
于知乐心跳漏了一拍,耳尖微红,却还是嘴硬道:“谁稀罕……”
周慎行笑着捏了捏她的脸:“口是心非。”
于知乐将手里的雪玫瑰赠与贺思甜的雪人。
趁着周慎行不注意,她悄悄从地上抓了一把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塞进了他的后领。
“啊!”
周慎行被冰得一个激灵,转身不可思议地看着于知乐。
“好啊你,看来我得好好教训教训你了。”
一个雪球从天而降,正中于知乐的肩膀。
她惊讶地抬头,只见周慎行正慢条斯理地拍掉手上的雪屑,脸上带着挑衅的笑容。
“周慎行,你竟然敢砸我!”
于知乐的话还没说完,又一个雪球飞过她头顶,这次是冲着周慎行去的。
贺思甜不知何时也加入了战局,正站在于知乐身旁,手里捏着一个雪球。
“乐乐别怕,我帮你教训他。”
周慎行笑着躲开雪球。
周谨言没说话,捏了一个雪球递给贺思甜。
后者立刻会意,接过雪球就朝周慎行扔去。
“哥,你这是要帮亲不帮理?”
哼,有了媳妇忘了弟!
“知知,快来帮我!”
周慎行一边躲闪,一边朝于知乐招手。
于知乐非但不帮忙,还夸张地捂住嘴,阴阳怪气:“堂堂暗卫首领,不会连雪球都躲不过去吧?不会吧不会吧?”
“你们……你们以多欺少!”
不讲武德!
怎么能合起伙来欺负他一个呢?
太过分了!
原本安静的庭院顿时充满了欢笑声和尖叫声。
雪又开始轻轻飘落,落在他们的头发上、肩膀上,像撒了一层糖霜。
……
年关将至,京城的街道上早已挂满了红灯笼,家家户户开始贴上崭新的对联和窗花。
今日是腊月二八,于知乐盘腿坐在软垫上,手里捏着一把小巧的金剪刀,眉头紧锁地盯着眼前的红纸。
“这窗花……到底该怎么剪啊?”
她小声嘀咕着,指尖笨拙地转动着剪刀。
对面的贺思甜噗嗤一笑,手里灵巧地剪出一只栩栩如生的蝴蝶。
“乐乐,你这样子像是要跟纸打架似的。”
于知乐坦言:“干手工活不是我的强项啊!”
从小到大,她最讨厌上美术课了,不是画画、书法,就是做海报和手工艺品。
长这么大,她连个千纸鹤都折不会,更别提人家为爱表白叠五百二十颗星星了。
周慎行斜倚在太师椅上,闻言懒洋洋地探过身子,伸手就要拿她手里的半成品。
“让我看看。”
“别动!”于知乐一把护住自己的作品,耳尖微红,“马上就剪好了!”
周谨言坐在窗边,专注地写着春联。
闻言,他抬眸瞥了一眼,看到于知乐手中扭曲的红纸时,嘴角微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
半刻钟后。
“剪好了。”
于知乐得意地举起自己的杰作。
屋内顿时一片寂静。
贺思甜瞪大眼睛:“这……这是……”
“猪头啊!”于知乐理直气壮地晃了晃手中歪歪扭扭的剪纸,“今年不是猪年吗?”
周慎行一个没忍住,噗呲笑出声来,整个人从太师椅上滑下去半截。
“知知,你这猪头,怎么看着像被门夹过似的?”
于知乐恼羞成怒,抓起一把碎纸屑就朝他扔去。
“你行你来啊!”
纸屑纷纷扬扬洒了周慎行一身,他不但不恼,反而笑得更大声了,顺手从桌上捞起一张红纸。
“来来来,让为夫教你。”
周慎行将她拉到怀里,一手环着她的腰,一手握着她的手执剪。
“这样,先剪圆弧。”
“看,这样转……”
他的声音低低的,带着笑意。
贺思甜在一旁看得掩嘴偷笑,忽然感觉一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转头对上周谨言沉静的眸子,他不知何时放下了毛笔,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怎么了?”
周谨言没说话,从桌上拿起一张红纸推到她面前,又递过一把剪刀。
贺思甜眨眨眼:“我也要剪猪头吗?”
周谨言眼中闪过一丝笑意:“随你心意。”
一刻钟后,于知乐终于剪出一只勉强能看出是鲤鱼的窗花。
贺思甜那边忽然传来一声轻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