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水轮流转,打了四五圈以后,三姑的手气就不行了。摸不着大小王不说,打几就连几也不来了,还是喊什么的主,她手里就没有什么。她没有心思记牌算计,想出什么就出随便出了,于是就频频出错。
三姑急得跳脚,每出错一次牌,她都恨不得打自己的手。
“哎呀,我怎么这么糊涂,明知道是辛星喊的,还拿个付四出来送死。”
“哎呀,我怎么忘记垫分了,辛星和徐东南都出过牌了,他们都没有出老尖。我手里也没有老尖,老尖肯定在你的手里,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没事儿,这次出不了,下次再出也是一样。”
“不用着急,输就输了,不输房子不输地的。你看他俩赢了,无非就是嘴角咧到了耳根叉子上,别的还能怎样,还能多出二两肉来。”
于斌磊却表现得云淡风轻,每次三姑出错,他都是轻言慢语地安慰,一点儿也没有辛星和徐东南气急败坏的样子。
打完扑克,于斌磊想要送三姑回大姑的宿舍。
“天晚了,我送你回去吧。”
“没事儿,校园里都是灯,我敢走,以前上晚自习比现在还晚,我都是自己走的。”三姑不想让于斌磊送。
“那不一样,以前上晚自习放学的时候,所有的住宿生都往宿舍里走,不等他们走到宿舍,你就走到了你大姐的宿舍。”于斌磊坚持。
“对呀,刘清素,现在天晚了,你一个女生自己回去不方便,就让于斌磊送你回去吧。”徐东南也帮着于斌磊说话。
“不用了,我自己敢往回走,于斌磊还要回自己家,就不麻烦他了。”三姑坚决拒绝。
看三姑拒绝的干脆,三个人也不再坚持,他们站在校园里,看着三姑上楼进了大姑的宿舍,他们才离开。
六月二十号,是三姑中考的日子。早上还是艳阳高照,夏蝉齐鸣,可能是天气太热的缘故,三姑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不舒服。下午,开始答卷的铃声刚刚响起,考场外面乌云密布,电闪雷鸣。不一会儿,豆大的雨点从天空中砸下来,打在考场里的窗玻璃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三姑浑身觉得浑身上下,那那都是难受的,窗外的雨声,滴滴答答敲得她心乱如麻,脸色也因为难受变得苍白。
“同学,你怎么了?需要我帮助你吗?”一个监考老师问三姑。
“没事,我就是肚子有点儿不舒服,一会儿就好了。”三姑紧紧皱着眉头。
“你要是真的不舒服,就告诉我们,带你去看医生,咱们学校的医务室里有医生。”
监考老师不是一中的老师,并不认识三姑,所以才这样说。
好不容易挨到考试结束,三姑交了试卷,就往考场外面走。考场外大雨滂沱,浓密的雨帘,如同从天空倾斜而下的瀑布,连对面的楼都看不清了。地上已经汪洋一片,甬道上花池边缘的花砖,都被雨水淹没了。
中午出门的时候,天空还有太阳,三姑就没有拿想起来拿雨伞。这时候,看到有伞或雨衣的考生翩然离去,她只能看着白茫茫的雨幕发愁。
“刘清素,你怎么站在这里?没有带雨伞吗?”
一个声音在身后响起,三姑回头,就看到了站在她不远处的徐东南和于斌磊。他们两个合用一把黑色的油纸伞,一副就要走进雨幕的样子,三姑一眼就看出来,这把雨伞,是徐东南的雨伞。
徐东南的雨伞虽然难看,但是他的雨伞大,是一般人雨伞的两倍。不管多大的风雨,用他的雨伞,一般都不会被淋湿。所以,以前下雨的时候,班里的女生们一边笑话徐东南的雨伞难看,一边还争着抢着打着他的雨伞上厕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