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之所以接受侯府二房姑娘的捆绑,是因为贺知环是侯府姑娘。
贺侯爷与水姨娘的谋划,一旦成功,他们这些姻亲也能跟着水涨船高。
但在某些时候,比如事败!
贺知环便仅仅是侯府已经分家的二房庶女,与侯府与水姨娘等老谋深算的阴谋家,能够迅速的割裂开来?
不管二姑娘保不保得住,但孟府至少不会面临灭族之危。
正如后来,孤本失窃,孟府的态度马上转变,如今更是明明白白的投了大皇子旗下。
如果,这些猜测大部分为真的话,花思蓉忍不住有些头疼。
二皇子想要顺利上位,还真是难如登天啊。
毕竟不管是依附大皇子的孟家,还是与四皇子沾亲带故的侯府,貌似都有人知晓二皇子的身世之谜。
随时等着给二皇子致命一击。
一旦二皇子还有个一母同胞的双胎兄弟的秘密曝光,哪怕他已经成了当今陛下最心仪的继承人,哪怕那个双胎兄弟如今是死是活都不知晓。
他也绝对会因此,与皇位失之交臂。
花思蓉头疼的还远不止于此。
她不仅要百分之百确认,蒋怀霁到底是不是二皇子的胞弟。她还要弄清楚,蒋怀霁到底想要做什么!
一旦蒋怀霁的身份落实,也许他才是那个阻拦二皇子殿下继承大统的终极对手。
怪不得蒋老爷千方百计,想把人外放呢。
“姑娘,您坐了大半天了,又一直盯着这书本瞧,当心身子不舒服。不若,我扶您在院子里走上几步?”
春燕忙活完了院里的活计,又守在花思蓉身边老半天,这会儿她看自家姑娘神色间有些烦躁,便忍不住出言提醒。
花思蓉看看日头,压下心中的烦闷,她自己在院子里略微站站,春燕则帮着她收拾那些散落一地的文字。
这时,院门被推开,花思蓉抬眼望去,那里赫然立着蒋怀霁那高大挺拔的身姿,
“娘子,聚贤楼这段时间推出了许多地方上的口味儿,我今日特地去给你选了几样西山的菜肴。
也不知你爱不爱吃,你要是平日想吃什么,只管同为夫说,为夫定会为你寻来。”
说完,他还悄悄跟花思蓉咬耳朵,“便是宫里头的膳食,娘子要是想吃,我也有法子。”
花思蓉笑盈盈的看着他手中的食盒,脚步轻快的走向蒋怀霁,“多谢夫君体贴我,我如今怀孕,倒是有几分想念家乡的味道。
夫君今日这礼,当真是送到我心坎上了。”
蒋怀霁眉眼染笑,顺手把食盒递给了春燕,又小心的搀扶着花思蓉,“娘子喜欢就好,今日咱们的孩儿可有调皮?”
花思蓉好笑的调侃道,“如今也才四个月,刚刚开始有了胎动,哪里就学会了调皮?”
蒋怀霁热切的看着花思蓉的肚子,“娘子这肚子,瞧着不显,想来定是个听话的小家伙。”
花思蓉眸光微闪,“不吝是个什么,总归是咱们自个儿的孩子。”
蒋怀霁附和道,“娘子说的是。咱们啊,一个一个的生。”
不知是不是花思蓉勘破了他们背后的秘密,她总觉得蒋怀霁有时候说出来的话,意有所指,叫她不得不多想。
“夫君今日当值,不忙了?”
蒋怀霁捏捏花思蓉的小手,“再忙,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陪娘子的时辰。”
说话间,他瞧见了春燕刚刚收拢的账册,内里似乎还夹杂了几页薄纸。
花思蓉注意到蒋怀霁的视线,心下忍不住捏了一把汗,暗怪自己今日不够谨慎。
蒋怀霁没有察觉出身边之人的异样,只叮嘱道:“娘子如今身子一天比天重,铺子的事,便先由掌柜的打理。
日常要看账本,我不拦着,但也要注意劳逸结合。”
花思蓉娇羞的垂下额头,她看着自己的绣鞋尖儿道,“我记下了,定不会叫自个儿累着的。
我也是闲来无事,便翻两页打发打发时光。”
花思蓉唯恐蒋怀霁心血来潮,要去翻阅账本,她便主动提及,“主支那头的芹芹姑娘……
啊,对了,夫君可知,那芹芹姑娘如今跟了叔父,听说是叔父的贵妾呢。”
蒋怀霁眸光微闪,面上却一脸被这个消息惊着了的样子,“何时的事?”
花思蓉解释道,“上回我刚查出身怀有孕,夫君便领我去蒋府拜访。
叔父喊我去训话的时候,我在他院里撞见了芹芹姑娘,这才知晓了一星半点的。”
“我原以为夫君你,时常在蒋府行走,应是知晓的呢。不过也是,这等后宅之事,你们男子哪里会关注,不知晓也属正常。”
“更何况芹芹姑娘与咱们同辈,最后却做了叔父的房里人,这说出去也不好听,他们府里应该也捂得紧,夫君不知晓才是应当。”
闻言,蒋怀霁点点头,“娘子今日提及这位远房表妹,是有什么事吗?”
花思蓉美目横嗔,“芹芹姑娘私底下给我传信,请我过府一叙。”
“夫君你也知晓,我未出阁那次,去蒋府赴宴,与芹芹姑娘结了不大不小的仇怨。
便是上回在叔父的院子里撞上,她也是没有给我个好脸色的。
当时,还说……还说……”
蒋怀霁皱眉,“还说什么?”
“还说我是上门打秋风的,便是夫君你,从前也是个惯爱从叔父那里打秋风的。
我的嫁妆,蒋叔父出了好大一笔,当日芹芹姑娘这样说,我自觉理亏,气势上便弱了她三分。”
“她最后还警告我,不该肖想的不要想,她也不知是哪里听来的消息,竟说叔父的家产以后是要留给你的。”
蒋怀霁神色间,已经开始有些隐忍不发的样子了,花思蓉继续道:“我当时便拒了的。
咱们有手有脚,哪里需要指着出了五服的叔父过日子?
如果我知道会因为叔父替我置办嫁妆一事,而被他现在的女眷奚落,当初我便是嫁妆单薄些,我也宁可不要叔父的一片好心。”
蒋怀霁绷着脸,宽慰道,“叔父不是一直说你父亲于他有救命之恩吗?
那嫁妆可不是叔父的施舍,那是他的买命钱,娘子只管拿着便是,勿要有心理负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