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婵似乎很喜欢这种游戏，在柳黎哄了几句之后，她似乎就像是不痛了一般。
她哼哼唧唧地坐了起来，随后又爬到一边，缩成了一团，像个白色团子一样拿着手机啪啪啪地猛打。
【小飞娥】：“所以我们现在要怎么做？把柳古凛宰了还是打一顿再宰掉？”
【小飞娥】：“我们带了很多保镖叔叔的哦~肯定能嘎嘎揍他的！”
“都说了不要那么莽撞，你是一个渡人，你要学会思考。”
柳黎翘着二郎腿，声音淡淡地说道，“作为你的师父，我再教你一次吧。”
【小飞娥】：“好的！”
“首先，你们是龙家，是从一区来的人。
如果直接攻击柳家的话，后续的麻烦将会大得难以想象。
你要知道，哪怕是最邪恶的侵略，也必须师出有名，就像噬界一般，永远打着人类死敌的名号，至少明面上有着相当充分的理由。”
柳黎说道，“如果要钉死柳古凛甚至柳家的话，那么就一定要拥有一个正当理由才行。
龙家是功德之家，你可不要把你们家带进坑里去了。”
“哦......”
龙婵打字道，“那要找一个什么理由？欺负我师父？”
“私人恩怨并非大义。”
柳黎淡淡说道，抱着素素轻抚。
他扭过头，看着车窗外柳家的大门，人来人往，络绎不绝，一派豪门世家的繁荣景象。
无论是谁看见这幅场景，都不由得会为柳家的如日中天所惊叹，为它的风采而感到敬畏。
“你今天来到柳家，第一感觉是什么？”
“热闹？”龙婵在屏幕上打字，“反正人很多，我不是很喜欢，像现在和师父一起在一个密闭的环境里，才是我所期待的。
师父师父师父！贴贴！我说的是赛博贴贴！你现实和我贴贴我会紧张得昏掉的！！”
“噗。”
柳黎忍俊不禁地发给龙婵一个贴贴的表情包，随后继续说道，“柳家很大，在十一区也相当吃得开。
唐家靠战争发家，澹台以好战固本，朱家因经商成业，袁家为理政而存。
只有柳家，因为历史悠久而屹立不倒，长久不衰，要论起世家和豪门，只有柳家一家才能算得上真正的实至名归。”
“这样吗？这部分我倒是没有了解过。”龙婵打字道，“主要之前不知道师父是柳家的人，不然我就调查一下了。”
“柳家很大，但是我不喜欢。
我在这里的回忆就没有一点是美好的。”
柳黎倚靠在窗边，轻轻地用手指敲击着窗沿，也许他自己都没有感受到，自己的内心无比焦躁，“从我记事开始，这里的每一个建筑都让我感到厌恶。
以往那种感受被蒙蔽，我只能隐隐约约地感知到零星，就是是梦的尾巴，始终抓不住看不着。
如果我重新认识到自己的时候，这种厌恶和痛苦才越发深入骨髓，以至于我再度踏上那片土地的时候，会控制不住自己。
所以我会一直坐在这里，不会再进去一步。”
“啊？师父你不是说要大闹一场吗？不进去怎么闹？”
龙婵啪嗒啪嗒地打着字，最后实在是有些忍不住了，偏过头偷偷看着柳黎。
她像只小动物一样，眨巴着雪白的大眼睛看着柳黎。
待到柳黎转过头来，她就又缩回脑袋，双手抓住猫咪的头发，把自己笼罩在发海之中。
柳黎好笑地耸耸肩：“闹是肯定要闹的，而且要大闹。
但是你是不是又忘了？”
“什么？”
龙婵忍不住直接出声，软软糯糯地反问了一句。
柳黎好笑地轻敲了一下龙婵的脑袋，说道：“我一直强调，我们是渡人，是隐藏在幕后的角色，不需要什么事情都亲力亲为。
懂了吗？”
“嗷......”龙婵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反问道，“所以......？”
“所以啊，好戏开场，我是叫你来看戏的，不是来演戏的。”
“懂了，我爸是来演戏的是吧？”龙婵用手机打字的语气和说话的完全不一样，“放心啦师父，我已经给我爸爸说过啦，无论柳古凛说什么，和他打太极就是了。
我爸爸很聪明的，肯定不会破坏你的好戏，所以好戏是什么啊？”
“戏啊，有三场，也不知道今天能看哪一场。”
柳黎伸了个懒腰，瘫在座椅上，周围涌现出了四只琉璃猫，趴在座椅上。
素素趴在龙婵的腿上，和她一同融入在纯洁的白色之中。
妮妮很喜欢强大而乖巧的感觉，跳到前边趴在一直沉默的羽黑肩头，舔舐着她的脸，可羽黑就像一个雕塑一般巍然不动。
而云云和碧晖一紫一绿则是坐在柳黎两旁，簇拥着他。
“最烂的戏，就是强行攻破柳家，把以往的种种不愉快全都毁灭在绝对的力量之下，把柳古凛当场正法。
但是师出无名，于理不合，一个不小心，很容易把我们所有人的名声全部搞臭。”
柳黎说道，目光之中的柳家仿佛已经不是柳家，而是变成了一片废墟，“其次中等的戏，便是借势。
澹台家和唐家的势，足以强压柳家，再加上你们的龙家，足以让我们做很多事了，到时候把当年的事情捅出来，只要柳古凛回答不慎，接下来就是我们的舞台了。
事实在我们手中，他辩驳不了，但是柳家作为世家，手段众多。
这般虽然稳妥，但是依旧有翻盘的风险，毕竟柳家这么多年也不是毫无依靠。”
“那最好的戏呢？”
“最好的？那自然是正义审判，不过我们当不了正义。”
柳黎看着窗外，一辆纯黑色的车缓缓从远处驶来，柳黎的眉眼逐渐变弯，目光带着点点狡猾。
“看，小飞娥。
我们的正义，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