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玛从左边看到右边,就是没找到类似文字一样的东西。于是老老实实得摇了摇头,“真是奇怪,明明画了图,为什么不写清楚呢?”
张拂林也是觉得奇怪,但还是伸手摸了摸整张纸,毕竟有些人为了隐藏信息,会用特殊的墨水写字,但刚刚他闻了闻,却没有闻到一丁点特殊的味道,难道他又想错了?
从头摸到页脚,突然就感觉到了不一样的地方。“这个编写的人是盲人吗?”
“啊?”张起灵从书堆里抬起头,“爹你发现什么了吗?”无缘无故突然说这个应该是有所发现吧?
张拂林一把抓住儿子的手,放到了自己感觉不对劲的地方,“摸摸看。上面有凸起的小点。”这倒是挺新鲜,没想到这编书的还挺有想法。
张起灵伸手摸了两天,还真是。不过满文他们看得也勉强,这个满文加盲文,估计得要瞎看看了。
一看父子俩都摸着什么,白玛连忙伸手过去,“什么呀,我也看看!”什么凸起,纸上面有些凸起也是很正常的吧?
张拂林把书抬高,按着白玛的手指放到了那个位置,“就在这儿!”
白玛一脸认真得蹭了两下,默默地就挪开了手。嗯,是她搞不懂的东西。
一旁的张起灵拿起他们记录的空白纸,按在凸起那个位置,拿起墨条刀刮了起来。
几刀下去,黑色的粉末堆积了一小块。再用手抹了抹,很快凸起的地方就被拓印了下来。随手找了个本子记了一笔,就把这张纸夹在了书页里。
早就注意到这一幕的张拂林,已经开始摸下一页。找到了就示意儿子拓印。
白玛趁两人拓印一本书的时间,走进了书堆里随手找了本就看了起来,一边看一边问道:“这些书都哪里来的啊,怎么什么都有!”说完就把手上的这本扔到一边,拿起下一本看了起来。
这些都是什么呀,话本,游记,还有鬼怪故事。真是越看越觉得不正经。
张拂林探头看了一眼说道:“媳妇儿你看你看不懂得。这种汉字的都没啥用。”一想到她刚刚的问题,也有些无奈,“那小朋友从他们家库房里搬出来的。说是现在不看以后更看不上了。”
张起灵点了点头,“这些东西估计他自己也没看过。不然那还会找一辈子。”边说手上也不停地削着墨粉,弄多点,等会儿就不用两个人干了。
“哇,这个里面全是药方唉!”白玛看到医书顿时两眼放光,刚刚要找什么一下子就抛到了脑后。“嗯嗯嗯,对噢,嘶,我得记着点!”说着边看边走到书桌前坐下,拿着笔就写了起来。
张拂林目光追着白玛直到她在书桌前坐下,看人已经彻底投入进去之后,只能收回视线就看到看向自己的张起灵,“行了,咱们父子俩自己干。”
张起灵噗呲笑了一声,撇过头就麻利的干活。
等白玛心满意足的记好笔记再抬起头,就看见唰唰唰单手翻书的俩人。
“没有。”张起灵微微有些烦躁的把这本放在了一摞本的最上面,“难道祭祀舞光走就行了?都没有特定舞步吗?那舞步没有,配乐也没有?”
张拂林叹着气,心里也一阵郁闷,头疼得揉了揉额头,一下子看的书太多,脑子疼。力气他们俩花了,效果却没多少,他们还不能找个懂行的人问问。
白玛打开窗户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很晚了,要不明天咱们再继续看吧?”
“行,等明天的大事处理完,刚好把那小朋友抓来干活。”张拂林站起身,看着一手的黑,无奈得笑了笑。“明天弄点碳笔吧,削墨块太慢了。”
张起灵上下拍着双手,认同的点点头,“明天我去烧。”明天的事情没有他的戏份,也帮不上忙,索性干点其他的好了。
说起明天的事,白玛一下就想起来了,“那我明天干什么呀?”
张拂林想了想,好像还真没什么需要白玛干的。“库房里还有很多这种书,媳妇儿你明日要不去库房里面挑吧,挑出来我们晚上一块儿看。”
白玛思考了一下,答应了,“行,明天早些去。”说完又再次确认了一遍,“那我就挑我不认识的拿来,到时候你们空了再去确认一遍。”
“嗯。”张拂林想起自己最近应该抽不出这么多空来了,但想到自己有个免费的劳动力,于是很理所当然的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委以重任,“小官明天陪你阿妈搬书!”
被抓了壮丁的张起灵,无奈得点了点头,他本来还想说自己去帮帮忙的,现在看来是去不了了。
夜色渐深,三人简单洗漱了一下,就赶紧回房休息。
第二天,生物钟准时醒来的父子俩,默契得各自整理东西,朝着他们演出的场地出发。
张拂林小心地给自己带上人皮面具,整了整衣服,把露在外面的皮肤确认符合他扮演的年纪,这才背上一个古朴的药箱,走出了院门。
随着踏出去一步,肩膀也顺势变得佝偻起来,轻咳几声,声音也变得沙哑起来。没办法,他也想本色出演,但奈何这时候的人就看年纪,年轻的大夫说的话根本不被信任。
而张起灵趁早赶紧去厨房烧炭,早点弄完就还有时间去看看能不能帮上忙。
人都还没进去呢,就见到拿了两片姜走出来的黑眼镜。
“你这干嘛?”张起灵指着黑眼镜两手,一边一个的姜片,“用它蹭眼睛上哭出来?”
“是啊,这眼泪又不是说掉就能掉的。”黑眼镜昨晚上试了半天,奈何他心理素质太强,一滴泪都憋不出来。“万一要哭,这玩意儿还可以应应急。”
“解雨臣不是说你整天哭穷吗?怎么这会儿哭不出来?”张起灵走进厨房,看着跟进来的某人打趣道,“想想没钱的时候不就可以哭了吗?”
“嘿!你这哑巴!”黑眼镜眉毛一挑,叉着腰看着看都不看自己的张起灵,“你还真是变了很多。”
“你不也是。”张起灵淡定得生着火,找了块合适的小木头塞了进去,转过头来说道,“苦了一辈子,还咱们一辈子,也不错。”
“倒也是。”黑眼镜笑着点了点头,感慨一声之后就朝着外面走去,“瞎子干活去了...就是这次老板不在。真是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