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瑾年拍拍他的肩膀：“麻烦你找百货商店卖油的确认一下，还有就是，上她家看看，能不能找到装油的容器。这证据抓到，她就赖不掉。虽然没犯法，但是部队也是有纪律的。”
警察点点头：“这事儿好办。”
“还有，你让人吓吓她，让她把前因后果都交代清楚，我想要一份纸质的口供。最重要的是，我要知道她为什么这么做，原因是什么？”
宋瑾年总觉得，她这么看不惯清欢还有别的原因。
这个时间大家基本上都起来了，不少人见这边闹哄哄的，都过来打听情况。
高春娟扯着嗓门三两句就把蔡桂枝干的好事儿抖落干净了，大家都议论纷纷，不少人更是直接就开始骂了。
“这老婆子怎么一把年纪光干糊涂事儿呢？”
“真够缺德的，看不惯人家就算了，怎么还算计孩子呢？”
“就是，这要真是把人家孩子弄没了，她这把老骨头够赔吗？”
“这刘副团长怎么有个这样的娘啊，平常看着他 也挺好一个人呢！”
“哎，知人知面不知心啊，这刘副团长表面上是看谁都和善，回家对媳妇儿可不是这样呢。”
“咋的，他对他媳妇儿不好啊？”
“你看她媳妇儿那样子，瘦骨嶙峋的，刚结婚的时候也是咱们这边数一数二的俊俏媳妇，现在呢？”
“那不是这姓蔡的老婆子喜欢磋磨 儿媳妇吗，这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儿了。”
“是，这老婆子确实不是东西，但一个是自己的亲娘，一个是给自己生儿育女的媳妇，刘副团长但凡管过，都不至于是这个光景吧？”
“也是，看来这人还是不能只看表面……”
“不管怎么说，算计孕妇还是挺恶心的，关键是人家宋家和她也没什么深仇大恨吧？也就是上次一点小咸菜闹得摩擦，就这一点事情，她就要去害人家的孩子？”
“可不是嘛，跟这种人住一个家属院，晚上睡觉都得把门锁好咯！”
“可不是嘛，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你还在梦里呢，人家就算计你了，真可恶！”
“呸！”
孟清欢打了个哈欠，往宋瑾年那边凑了凑：“咱们以后在门口铺上一个地垫吧，这样防滑。”
宋瑾年点点头：“好，我有空去挑个好看的。你是不是还有点困？要不要回去再睡会儿？”
孟清欢揉揉眼睛：“算了，都起床闹这么一出了，再睡也没多大意思。中午吃完饭睡个午觉吧。”
孟清欢回家去了，宋瑾年和李杨一起去部队反映这件事，看热闹的群众也都各自散了。
警察们连哄带吓，让蔡桂枝把作案的起因经过交代了个干净，今天还没下训，刘辉就被叫到师长办公室了。
师长冷哼一声，把口供甩给他：“你自己看看吧，你母亲干的好事。”
刘辉看过后，不可置信的问：“这怎么可能呢？这……是不是弄错了？”
师长恨铁不成钢：“这是人家公安的口供，你当我吓你呢？人家宋瑾年执意要报警，非要给个交代，你说，部队能怎么办？还能拦着不让苦主伸冤？
说了多少次了，咱们部队晋升都是有考核指标和评价规则的，不可能出现靠裙带关系晋升的情况，宋瑾年的军功你又不是不知道，要不是他年龄实在不大，连升三级也有可能，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让你回去跟你母亲解释清楚，你解释了没有？她为什么还是要认为，宋瑾年抢了你的晋升空间？我问你刘辉，就算没有宋瑾年，你凭什么就认为，自己能晋升？你这些年虽然没出过什么差错，但是也没什么足够晋升的理由吧？
咱们部队是光靠年龄和资历就能升上去的吗？啊？再说另一件事，人家好心好意给每一家人都送了咸菜，促进邻里关系的和谐，你母亲就因为人家少给了一些，就记到现在？
那是人家送的东西！人家愿不愿意给，是人家的自由！再说了，几碟子咸菜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也值得记仇到现在？
最后！刘辉，这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我警告你，咱们现在是新时代，男女平等！无论你生的是姑娘还是小子，都是祖国的花朵，你凭什么挑三拣四的？
你看看，你母亲这都是什么封建思想？啊？什么生了女儿是媳妇儿不中用，什么女儿是赔钱货，什么看不惯人家刚刚结婚就怀孕，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这些东西要是传出去了，我敢保证，你这辈子就走到这一层了，不降职都算好的了！咱们国家的领导人三令五申，妇女也能顶半边天，你母亲是一个字也听不进去是吧？”
师长越看那口供越窝火，把刘辉骂的狗血淋头。
刘辉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良久，师长也骂累了，才冷哼一声下了最后通牒：“万幸她这次没害到人，万一宋瑾年媳妇儿孩子真出事了，他执意要你母亲去蹲大牢，我们都没脸劝和的。
刘辉，你把你母亲接过来孝顺，身为人子，这是天经地义，但是你最好把该摆的道理给她讲清楚，如果再敢出现一丝一毫破坏军属和谐的行为，我们军属院也不欢迎她。
还有，虽然这次人家没受伤，但是你们害人在先。你和你母亲，主动公开的去道歉，该有的赔偿也不能少，我的话你听明白了没有？”
刘辉连忙应声：“明白的师长，对不起，给您添麻烦了！”
“滚吧。”
师长摆摆手，扶住了太阳穴。
刘辉低着头出来，回到训练场，正好路过了宋瑾年所在的四团。
彼时的宋瑾年正在和邹涛一起练兵，看到刘辉之后，宋瑾年的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厌恶。
刘辉僵硬的挪开目光，总觉得所有人好像都在看他，大家的目光好像都在戏谑他，嘲弄他，这些目光仿佛有千斤重，压得他好像要一辈子抬不起头了。
刘辉不知道今天这一天是怎么过去的。
晚上回到家，蔡桂枝一脸殷勤的迎上来：“儿子，怎么样，训练累不累啊？晚上想吃点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