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晚缓缓睁开眼睛,看着丈夫心里安心了些。
她赶紧把手伸到女儿鼻子那里,探了探她的气息。
发现她已经没气息了,内心一阵狂喜,赶紧把女儿身上的假死符拿掉。
可就在她刚刚撕下假死符的那一刹那,奇迹发生了——原本毫无生气、紧闭双目的陆岑岑居然像是被施了魔法一般,慢慢地睁开了那双明亮的大眼睛,眨巴眨巴地望着眼前的父母。
目睹这一幕,季晚和陆长征都惊愕得合不拢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两人目瞪口呆地盯着自家女儿,仿佛在看一场不可思议的魔术表演。
这一刻,他们终于彻底相信了这张看似普通却蕴含神奇力量的假死符的威力。
季晚低头凝视着手中的那张假死符,心中满是懊悔与心疼。
要知道,是由于之前他们夫妻俩对于女儿所言的半信半疑,导致如此珍贵的一张假死符就这样白白浪费掉了。
此刻,她只觉得手里拿着的不是一张薄薄的符纸,而是一块沉甸甸的金子,价值连城却已无法挽回。
站在一旁的陆长征将妻子脸上那心痛不已的表情尽收眼底,他又何尝不是呢?
于是,他走上前去轻轻搂住妻子的肩膀,柔声安慰道:“事已至此,已然成了定局,就不要舍不得了。好在咱们的岑岑还有三张这样厉害的假死符呢!”
刚醒来后的陆岑岑看着眉目传情的自家爸妈,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然后坐直身子,看向父母说道:“爸妈,现在效果你们已经看到了,那你们到底是怎么想的呢?”说完,她紧紧盯着父母的反应。
季晚略微犹豫了一下,但很快便坚定地开口说道:“岑岑啊,妈愿意按照咱们之前计划好的那样假死脱身。”
一旁的陆长征也连忙点头附和道:“是啊,闺女,爸也愿意这么做!”
听到父母毫不犹豫的回答,陆岑岑心中很是开心。
看着爸妈说道:“既然爸妈都同意了,那咱们再好好商量一下具体该怎么做吧。”
一家三口开始详细讨论起假死的每一个细节。
包括选择什么样的时机、制造怎样的假象才能让人相信、后续又该怎样处理各种可能出现的情况等等。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他们终于制定出了一套相对完善且可行的方案,就定在明天。
等到一切商议妥当,夜色已深,倦意渐渐袭来。
三人互道晚安之后,这才睡下,准备迎接明天的到来。
次日凌晨,天空还是一片漆黑,四周万籁俱寂。陆岑岑轻手轻脚地起床穿衣,生怕吵醒仍在熟睡中妈妈的孩子们。
收拾完毕后,她小心翼翼地将团团和圆圆轻轻唤醒,并低声嘱咐他们不要出声。
两个小家伙十分乖巧地点了点头。就这样,陆岑岑一手牵着一个孩子,悄悄地离开了爸妈居住的窑洞。
出了窑洞,找了个隐蔽的地方,把团团和圆圆带到空间里让小美帮看着。
出了空间,她借着微弱的光,沿着蜿蜒曲折的小路向县里走去。
由于走得太急太快,没过多久她就累得气喘吁吁,额头也冒出了豆大的汗珠。
但她依然咬紧牙关坚持着,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尽快赶到县里。
功夫不负有心人,经过一番艰难跋涉,陆岑岑终于远远望见了县城的轮廓。
此时,太阳刚刚升起,金色的阳光洒在古老的城墙上,给这座小城增添了几分宁静与祥和。
到了县里,陆岑岑从空间里把团团和圆圆带出来,手上还拎了些从漂亮国弄来的巧克力和饼干,就这样,她带着团团和圆圆去了肖墨战友夏江家。
到了门口,她轻轻的拍了拍门,一会门打开了。
来开门的是王桂花,她看着陆岑岑问道:“你找谁呀?”
陆岑岑笑道:“嫂子,是我啊!陆岑岑,夏江同志战友的媳妇。”
王桂花仔细看了看,这才认出陆岑岑来。
“哎哟,真是不好意思,你这生了孩子后更漂亮了,我一时间没认出来。”
陆岑岑谦虚道:“嫂子过誉了!”
两人又寒暄了几句后,金桂花赶紧把陆岑岑和两个孩子请进了屋里。
堂屋里,陆岑岑把带来的巧克力和饼干给王桂花递过去。
“嫂子,给你和孩子带了点小零食,谢谢你们对我父母的照顾。”
“哪里,您客气了,是举手之劳,况且你们这边也给了我们报酬。”
王桂花推辞了几下,便收下了,她瞟了一眼,发现居然是巧克力和饼干,心里开心的要死,对陆岑岑的印象着实好了不少。
难得一见的给陆岑岑和团团圆圆各泡了一杯糖水。
陆岑岑和王桂花寒暄了一会后,再次感谢他们对爸妈的照顾,然后便带着团团圆圆离开了。
离开了夏江家,带着两个孩子去国营饭店吃了顿午饭,然后大张旗鼓的包了辆牛车,把他们母子三人送到陆长征和季晚住的村里。
到了村里,陆岑岑拎着准备好的一兜苹果和十斤面粉带着团团和圆圆,直接找去了村长家。
村长家里,村长穆卫国看着找到家里来的陆岑岑母子三人:“不知同志找过来是有什么事?”
陆岑岑深吸一口气,暗暗咬紧牙关,然后猛地伸手用力掐住自己那白皙娇嫩的大腿内侧。一阵刺痛瞬间袭来,豆大的泪珠不受控制地滚落下来。
她抬起头,用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可怜巴巴地望着穆村长,声音哽咽道:“穆村长啊,实不相瞒,我就是那个臭名昭着的坏分子陆长征和季晚的女儿呀!想当年,我爸妈可都是京城大学备受尊敬的教授呢,只可惜后来遭奸人所害,这才被下放流落到此地……”
说到此处,陆岑岑忍不住抽泣了两声,继续说道:“可怜啊!直到现在,他们连我的两个儿子都还没见过一面呐!”
话音刚落,陆岑岑赶忙将事先准备好的一兜苹果以及整整 10 斤的面粉小心翼翼地推到了穆卫国的面前。
紧接着,她又从衣兜里掏出了 10 张崭新的大团结(即十元人民币),毫不犹豫地塞进了穆卫国那粗糙宽厚的手掌之中。
穆卫国原本漫不经心的目光在触及手中那厚厚的一沓钞票时,瞬间眼睛都直了。
他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盯着那些钱,嘴巴微张,喉咙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咕噜声。
过了好几秒钟,他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脸上立刻堆满了笑容,态度也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哎呀呀,这位女同志,我非常能够理解你此时此刻的心情呐!
正所谓百善孝为先嘛,作为儿女哪有不想尽孝道看望父母的道理?
放心吧,这事儿包在我身上啦!等会儿我就让我家那口子领着你们母子仨去探望你的爸爸妈妈。”
说着,穆卫国忙不迭地将桌上的东西往自己身边拢了拢,生怕它们长腿跑掉似的。
早就站在旁边默默观察着情况的杨秋雨见此情形,立刻快步走了过来,脸上洋溢着热情的笑容说道:
“同志啊,来,我这就带你们过去。”
她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做出引导的姿势。
陆岑岑则将目光转向身旁的穆卫国,用眼神向他发出询问的信号。
只见穆卫国稍作思考后,缓缓开口解释道:“这位是我的媳妇杨秋雨,就让她领着你们过去吧。
要是在路上遇到其他人问起什么,你们就说是我媳妇娘家那边的亲戚就行啦。这样也能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陆岑岑听到这话,心中不禁暗自思忖道:“这村长考虑得可真是周到细致呢,不过女,恐怕没有机会用到这套说辞咯!”
尽管心里这么想着,但她表面上还是露出了礼貌的微笑,并回应道:“穆村长办事果然想得全面又妥当,太感谢您啦!”
穆卫国听了,连忙笑着摆了摆手,谦虚地回答道:“哎呀,这都是应该做的嘛,应该的,应该的!现在眼看着就要到饭点儿了,你们可得抓紧时间赶过去了。”
话音刚落,陆岑岑便带着自己的两个儿子跟随着村长媳妇杨秋雨走出了村长家大门。
陆岑岑装作自己是初次来到这里,小心翼翼地牵着两个孩子的手,一双大眼睛滴溜溜地转个不停,好奇地四处张望。
她紧紧地跟在杨秋雨身后,仿佛生怕一不小心就会迷失方向。
随着距离陆长征和季晚所居住的窑洞越来越近,前方突然传来一阵喧闹嘈杂之声。
杨秋雨心头一紧,连忙加快脚步向前走去,而陆岑岑也顾不得许多,急忙拉着孩子们紧跟其后。
待他们赶到之时,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陆长征和季晚居住的那窑洞前早已被围得水泄不通,里三层外三层全都是人。
陆岑岑心急如焚,她使出浑身力气奋力拨开层层人群,艰难地挤了进去。
终于,她看到了倒在地上的陆长征和季晚。两人身旁围着一圈又一圈的人,但却没有一个人敢轻易上前一步。
陆岑岑眼神急切地向团团示意,让他赶紧带着弟弟圆圆躲到角落里去。
安排好两个孩子后,她再也无法抑制内心的悲痛,放声大哭起来,一边哭喊着,一边跌跌撞撞地扑向躺在地上的父母。
“爸,妈,不孝女来看你们了!你们这到底是怎么了?快点儿醒过来啊!”
陆岑岑泪如雨下,双手不停地摇晃着陆长征和季晚的身体,然而任凭她如何使劲,地上的二人始终毫无反应,如同沉睡一般。
陆岑岑哭得愈发伤心欲绝,声音变得嘶哑而凄厉,到最后甚至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仿佛随时都会因为过度悲伤而昏厥过去。
村长媳妇杨秋雨眼疾手快地一个箭步冲上去,稳稳地扶住了眼前悲痛欲绝的陆岑岑,柔声劝慰道:
“陆同志啊,你可要节哀顺变呀!千万别把身体哭坏了,别忘了家里还有两个年幼的孩子需要你悉心照料呢!”
而此时,在角落里,圆圆眨巴着大眼睛,满脸不可思议,压低声音悄悄和团团说道:“哥,你瞧咱妈这演技,简直可以称得上是专业演员级别的水准啦!就连我看了都忍不住想要跟着她一起痛哭流涕呢!”
团团听了弟弟的话,连忙伸出食指放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同时轻声“嘘”了一下,示意他保持安静,然后目光又重新转向正在上演的这场“好戏”,继续津津有味地看起来。
恰好在这个时候,急匆匆地跑过来的村长穆卫国赶到了现场。
穆卫国一路小跑着赶过来,当他看到躺在地上明显已经没了呼吸的陆长征和季晚夫妇时,心中不禁咯噔一下。
再看看站在一旁哭得撕心裂肺、几乎喘不过气来的陆岑岑,他那张向来严肃刻板的脸上竟然罕见地流露出一丝心虚之色。
毕竟,就在不久之前,他刚刚收下了陆家送来的厚礼,可转眼间人家的父母却双双死在了自己管的这片土地上,不管怎么说,他心里或多或少都会觉得有点过意不去。
于是,穆卫国硬着头皮走上前去,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显得诚恳一些,安慰着陆岑岑道:“陆同志,请你一定要节哀保重啊!发生这样的意外,实在是谁都没有预料到的。眼下最要紧的事情,就是赶快帮他们处理好身后之事……”
陆岑岑一边抽噎着,泪水止不住地从眼眶滑落,一边断断续续地道:“真是不好意思啊,村长,给您添麻烦啦!我……我想亲自把我的爸爸妈妈带到山上去合葬,不知道这样可不可以呀?”
她那原本清秀的脸庞此刻因为哭泣而显得有些苍白和憔悴,让人不禁心生怜悯之情。
本就有点心虚的穆卫国听到这话后,哪里还有拒绝的道理呢?
他连忙应声道:“这当然没问题啦!毕竟身为子女嘛,不管父母生前怎样,在他们离世之后好好地替他们收拾一番也是应当应分的事儿。”
说完这番话时,他的眼神不自觉地闪躲了几下,似乎在刻意回避着陆岑岑那充满哀伤与期待的目光,害怕她向他求助,让村民帮着把她爸妈搬上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