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舍楼的亡魂
国庆假期的余韵还未完全消散,校园里依旧弥漫着些许慵懒与惬意。然而,在这个看似平常的上午,一场令人毛骨悚然的恐怖事件,正悄然拉开帷幕。
我们坐在教室里,像往常一样等待着英语课的开始。可当上课铃响起,走进教室的却不是我们熟悉的男老师,而是一位陌生的女老师。从开学第一天起,我们就适应了男老师独特的教学方式,这突如其来的换人,让包括我在内的一半同学都感到无聊和不适应。于是,我开始心不在焉,目光渐渐飘向了窗外。
我的座位紧靠着窗户,窗外正对着教师宿舍楼的走廊,两者相隔不到20米。那是一栋老式的楼房,岁月在它的身上留下了斑驳的痕迹。每层楼都有一条长长的走廊,一侧是楼梯,拾级而上;另一侧则是厕所,走廊的栏杆是镂空的,透过它,能清晰地看到教师宿舍的窗口和房门。
这天,阳光格外明媚,暖烘烘的光线洒在校园的每一个角落。我百无聊赖地望向教师宿舍楼,目光随意地扫过一扇扇窗户。当看到三楼第二间时,一个细微的动静吸引了我的注意。窗户里,有个东西在匀速摆动,幅度极小,像极了挂钟那悄无声息摆动的摆锤。那扇窗户是向外推开的木框玻璃窗,上面蒙着一层薄薄的灰尘,使得我看得不太真切。起初,我以为是晾晒的衣服被风吹动,便没有放在心上。
随着时间的推移,太阳逐渐升高,光线愈发强烈。那束阳光直直地照射在三楼第二间的窗户上,将原本模糊的景象瞬间照亮。我定睛一看,心脏猛地一缩,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在这一刻凝固,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那哪里是什么衣服,分明是一个人的轮廓!头和身体悬在半空,随着微风轻轻晃动,就像被一根无形的绳索吊住,正在上演着一场无声的死亡之舞。
“有人吊颈(上吊)!”我惊恐地大喊出声,声音在教室里突兀地响起,尖锐而刺耳。同学们被我这突如其来的一嗓子吓得浑身一颤,原本嘈杂的教室瞬间安静下来。听清我喊的内容后,所有人都像被施了定身咒一般,随后纷纷顺着我的目光看向窗外。
老师原本正准备批评我扰乱课堂秩序,可当她走到我的位置旁边,顺着我们的目光看向窗外时,她的动作猛地僵住了。那一刻,我和旁边几个同学清楚地看到,女老师的脸瞬间变得如同白纸一般煞白,毫无血色,豆大的汗珠从她的额头不断滚落,脖子上的鸡皮疙瘩密密麻麻地冒了出来,仿佛每一个毛孔都在诉说着恐惧。她的嘴唇微微颤抖,想要说些什么,却只发出了几声含糊不清的音节。最后,她颤抖着喊了一声让班长带领自习,便慌不择路地跑出了教室,高跟鞋在地面上敲击出急促而慌乱的声响。
教室里顿时炸开了锅,同学们议论纷纷,恐惧的情绪在空气中迅速蔓延。不到五分钟,一群老师匆匆出现在教师宿舍楼三楼。他们先是小心翼翼地透过窗户往里看,隔着不到20米的距离,我们清晰地听到了几个女老师尖锐的尖叫声,那声音仿佛一把把利刃,划破了原本宁静的校园。还没等大家从这阵尖叫中回过神来,一位男老师猛地冲上前,用尽全身力气踹开了房门。
门“砰”的一声被撞开,一股浓烈的恶臭瞬间扑面而来。那是十月份,天气依旧炎热,空气仿佛都被这股恶臭点燃。这股味道混杂着死老鼠的腐臭和肉的酸馊味,令人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几个老师刚一闻到这股味道,便立刻扶着栏杆呕吐起来,他们的身体剧烈地抽搐着,仿佛要把五脏六腑都吐出来。
事后,我们得知上吊的正是我们班的男英语老师。据说,自从他下水捞人之后,近一个月的时间里,他就像变了一个人。经常在宿舍里大吵大闹,声音时而愤怒,时而绝望,仿佛在和一个看不见的敌人激烈争吵。那栋教师宿舍楼是单身宿舍,他独自一人居住在此,也没有谈对象,身边根本没有人能与他产生如此激烈的冲突。那时手机还未普及,办公室才有座机,他根本不可能通过电话与人争吵。
九月的那件事过后,他就变得神神叨叨,经常一个人坐在宿舍里自言自语,时而露出惊恐的表情,时而又对着空气破口大骂。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迷茫,仿佛被无尽的黑暗所笼罩。他的室友们都被他的怪异行为吓得不轻,晚上甚至不敢和他住在同一间宿舍。
这件事给我留下了巨大的心理阴影,在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被噩梦纠缠。每当我闭上眼睛,那悬在半空的身影和那股令人作呕的恶臭就会在我的脑海中浮现。我害怕夜晚的来临,害怕那黑暗中隐藏的未知恐惧。直到上大学入党后,随着时间的流逝和知识的增长,我才慢慢从这段恐怖的记忆中走出来。可即便如此,那股令人作呕的气味,至今仍深深地烙印在我的记忆深处,挥之不去,成为了我心中永远的噩梦。每当回想起那段经历,我都会感到一阵寒意从脊梁上升起,仿佛那个恐怖的场景从未真正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