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昨天睡太多了,今日天色才刚破晓,姜逸轩便醒了。
他睁开惺忪的睡眼,想要伸个懒腰,感觉腰间有一股沉重的力道。
低头一看,一条强劲有力的胳膊正强势地横在他的腰侧,牢牢地扣着他的腰身。
程钰还在沉睡,正以一个极具占有意味的姿势抱着他。
姜逸轩借着微弱的晨光欣赏他安静的睡容,心中有种异样的欢愉和……幸福……
程钰平日里话很少,除了偶尔被他气得跳脚,大多数时候他都很安静,像一汪冷冽幽深的潭水,始终带着淡淡地疏离感。
他是属于安静的美男子,是清冷淡漠的谪仙。
而这个安静的美男子,就连睡觉的时候也显得格外的沉静内敛。
与姜逸轩四仰八叉的睡姿不同,程钰通常可以保持一个睡姿睡一整晚,即便翻身,动作也很轻。呼吸均匀绵长,润红的薄唇始终轻轻地抿着,安静得像画卷中的睡美人。
姜逸轩看了半晌,暗自感叹:“不愧是自己看上的男人,连睡觉的样子都如此令人赏心悦目!”
许是他那直勾勾的目光太过炽热了,就在他暗自感叹自己的好眼光时,程钰骤然睁开眼睛。
四目相对,气氛多少有些尴尬。
“在看什么?”
程钰刚刚睡醒,声音有几分沙哑,显得慵懒又性感。
姜逸轩盯着那张一开一合的薄唇,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我吵到你了?”
程钰轻笑一声,声音低沉暗哑,透着点无奈和纵容:“你这么盯着我看,我当然会醒。”
姜逸轩平日里厚脸皮习惯了,有人在他面前裸奔他也不见得会害羞,可是现在,却在听到程钰这一句透着宠溺的揶揄之后,破天荒地感觉脸上热热的。
为了掩饰脸红的事实,姜逸轩掀开被子准备起身:“既然醒了,那快起床吧。”
然而,身子还未坐起来,又被那个害他脸红心跳的男人拉着躺了回去。
程钰紧紧地抱着他,把头埋在他的肩窝,深吸着他脖颈间温热的清香,懒洋洋地低喃:“再睡一会儿。”
“可我睡不着了。”
“那就陪我躺一会儿。”
姜逸轩只好一动不动,任由他抱着。
说是睡一会儿,程钰一只不老实的手却开始在他的身上四处游走。
程钰有一下没一下的轻吻着姜逸轩的脖子,带着薄茧的大手顺着他后背流畅的线条往下滑,拖住那团挺翘或轻或重地揉捏。
姜逸轩有些无奈,世人对程钰最大的误解就是认为他是清心禁欲的苦行僧!
想到昨天的那场纠缠,他到现在腰都还是酸的。难得出来散心,他可不想整日待在床上。
于是他开始挣扎起来,去推那只不老实的手:“你别乱来,等会儿起火了,我有点累。”
程钰呼吸微沉,他轻轻咬了一口姜逸轩的耳尖,低沉的声音更沙哑了几分:“不碰你,我就mo一会儿。”
这话说得真诚,要不是腿间正被抵着,姜逸轩都要信了。
感受着那人渴望又克制的爱抚,姜逸轩忍不住弹了一下他的头,笑着调侃:“程公子一大清早的,可真精神!”
程钰微不可闻地低喘了一声,惩罚似的咬了一口他的锁骨,哑着声音警告:“你再乱动待会儿可别求我!”
姜逸轩想到这个男人昔日的残暴,冷不丁地打了个寒颤,连连讨饶:“不敢了不敢了,程公子大人大量,饶了小的吧~”
程钰抬头看了他一眼,眼神炽热又幽深,酝酿着熊熊燃烧的欲火。
“这是你自找的!”
他俯下身吻上那张口无遮拦的薄唇,肆意地含吮啃咬。
姜逸轩瞪大眼睛:“喂……唔……我什么都没说啊!”
“你说了。”
……
事实证明,话不多的男人惹不得,话不多且经常一副清冷禁欲模样的男人更惹不得!
程钰确实信守承诺没有动姜逸轩,但却秉持着互利共赢的原则,诱哄着姜逸轩互相帮助,折腾到了天色大亮才罢休。
完事后,姜逸轩虚乏地仰躺在榻上,任由程钰帮他收拾残局,给他穿上衣服。
程钰看他那副虚脱的样子,没忍住轻笑出声,虽然他及时收住了声音,但还是被姜逸轩捕捉到了。
他恶狠狠地瞪着眼前的男人:“你笑什么?”
气鼓鼓的样子,像一只炸毛的小猫,程钰突然忍不住想要逗逗他。
他双手撑在姜逸轩的两侧,压低了身子,与他直直地对视,眼底含着笑意:“怎么虚成这样?”
姜逸轩下意识地以为程钰说的是他身体虚弱,刚要回答他自己没事,但看着那人那副似笑非笑的神情,他反应过来了,合着这家伙在说他虚!
这还是他第一次听到程钰说荤话,一时间居然愣住了,绞尽了脑汁愣是找不到话回复他。
而这时,这个衣冠楚楚的男人又压低了声音一本正经地说:“等会儿叫后厨炖一只甲鱼给你补补。”
“你有病吧!”
姜逸轩气急败坏地推开她,猛地坐起身来撸袖叉腰:“谁虚了?有本事你躺下,你看小爷虚不虚!”
程钰憋着笑:“我说你身体虚,你想到哪里去了?”
姜逸轩眯起眼睛,饶有兴致地打量着眼前的男人,盯了一会儿,他伸出手捏起对方的下巴:“行啊,程钰,都学会给我下套了!”
程钰抓住那只手放到唇边亲了一下:“好了,不逗你了,我们赶紧去用早膳,用过早膳之后就可以去泡温泉。昨夜我交代侍从在汤池里加了舒筋活血的草药,你多泡一泡,对你的身体恢复有帮助。”
他牵着姜逸轩的手把他带到正厅。下人们已经准备好了早膳,看到牵着手走进来的两个青年,都偏过头不敢多看,脸皮儿薄的姑娘甚至悄悄红了脸。
姜逸轩都有些不自在了,想要抽回手,但程钰视若无睹,紧紧地攥着他的手,走到餐桌前坐下才放开。
姜逸轩端起一碗粥慢吞吞地喝着,他看了一眼坐在对面同样安静喝粥的青年,总感觉这人和以前的程钰不一样了。具体哪里不一样,他说不出来。
非要说的话,现在的程钰似乎更活跃了,也更幼稚,甚至还有点当流氓的潜质!
一想到“流氓”这个风流的称呼与程钰那样的高岭之花联系在一起,姜逸轩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而这一幕被安静喝粥的男人看见了,他微微蹙起眉:“你冷吗?”
姜逸轩回过神来,看到眼前的程钰如以往一般沉稳内敛、清心寡欲的样子,他暗自松了口气。
一定是他的错觉,程钰那么古板的一个人,怎么会变成那般风流浪子的德性呢?
只有今天早上,他肯定是被人夺舍了!
对,一定是这样!
想清楚这个道理,姜逸轩由衷地冲他露出一个阳光开朗的笑容:“我不冷,快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