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慢慢移动,光影在二人身上变幻着形状。
乾隆时而皱眉沉思,时而奋笔疾书,批复着关乎江山社稷的大事;
萧云则全神贯注,笔下渐渐勾勒出枪支的轮廓,从扳机到枪管,再到枪托。
每一处细节都力求精准,还不时停下笔,在旁边用蝇头小楷,写下详细的制作步骤与要点。
偶尔,二人的手肘会不经意间触碰,他们便会相视一笑,眼神中满是默契与温情。
整个养心殿内,静谧而温馨,唯有笔尖在纸面摩挲的沙沙声。
石码镇
这个历经磨难的小镇,在傅恒与太医常寿的殚精竭虑之下。
好不容易才从疫病的深渊中挣脱出些许,街头巷尾渐渐有了些许生气。
百姓们的脸上也开始浮现出久违的希望之光。
然而,平静仅仅维持了数日,一场新的危机却如潜藏在暗处的毒蛇,悄然探出了头。
近几日,常寿每日都会早早起身,前往医馆巡查病患。
他身形略显佝偻,连日的操劳在他脸上刻下了深深的皱纹,但那双眼睛依旧透着医者的专注与执着。
这日,当他一如既往地,为病患们诊脉换药时,却惊觉几位已然病情好转、即将康复的病人。
竟毫无征兆地出现了反复,高热再次袭来,虚弱地躺在床上痛苦呻吟,之前的治疗成果仿若泡沫般易碎。
常寿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一遍又一遍核对药材,心中暗自笃定:萧姑娘的药方没问题,他们服的药,也不可能有问题,可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傅恒得知此事后,剑眉紧锁,眼中闪过一抹凌厉的寒光。
他深知,这背后定是有人蓄意捣鬼,妄图再度将石码镇拖入万劫不复之地。
当下,他不动声色地挑选了几名精锐亲信,低声吩咐道:“你们暗中监视,务必揪出这暗中作祟之人。”
这几人领命而去,迅速隐没在街巷的各个角落,如同隐匿的猎豹,耐心等待着猎物的出现。
一连数日,石码镇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暗流涌动。
终于,在一个月色昏暗的夜晚,一条鬼鬼祟祟的黑影在街巷中穿梭,不时警惕地回头张望。
待黑影靠近一家民宅,正欲将一包粉末状的东西倒入水井时,潜伏在暗处的傅恒亲信们如神兵天降,瞬间将其团团围住。
黑影惊恐地瞪大了眼睛,作势欲逃,却被一把利刃抵住了咽喉。
“拿下!”傅恒大喝一声,从阴影处大步走出,月光映照下,他身姿挺拔,面容冷峻,仿若战神降临,散发着让人胆寒的威严。
那投毒之人被五花大绑带到傅恒面前,双腿发软,瘫倒在地。
傅恒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中怒火燃烧,声音低沉而充满压迫感:“说,你究竟是何人?为何要在此投毒?”
投毒者吓得瑟瑟发抖,在傅恒的逼视下,哆哆嗦嗦地道出了实情。
原来,竟是别国派来的细作,妄图通过这场疫病,不费一兵一卒地摧毁大清的根基,让百姓陷入无尽的痛苦与恐慌之中。
傅恒听闻,双拳紧握,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心中的愤恨如汹涌的潮水,几欲将他淹没。
他难以想象,若没有常寿带来的良药,没有众人这些日子的拼死抗争。
石码镇将会变成怎样一幅人间炼狱的惨状,又会有多少无辜百姓,惨死在这场无妄之灾中。
尽管满腔怒火,傅恒却强忍着没有当场将此人斩杀。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情绪,冷冷地说道:“将他关起来,带回京城,交由皇上处置。
如此丧心病狂之人,定要让他受到应有的惩处。
言罢,他转身望向石码镇的方向,心中暗暗发誓,定要守护这片土地与百姓,绝不让外敌的阴谋得逞。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傅恒加派人手守护水源与粮食,常寿全力救治再次病倒的病患。
历经艰辛,疫病终于被傅恒等人控制住了。
百姓们的脸上渐渐有了生机,街头也开始恢复些许往日的喧嚣。
此时,按计划他们本可班师回朝,享受那应得的嘉奖与荣耀。
然而,常寿望着还在恢复期的百姓,眼中满是忧虑。
他微微皱眉,轻声对傅恒说道:“将军,虽然源头已经找到,人也抓了。
现在疫病已控,但百姓身子尚虚,我怕稍有不慎。
又会生变故,不如我们多留几日,确保万无一失。”
傅恒凝视着街巷中那些虽虚弱却努力生活的百姓,心中满是悲悯与责任。
他重重地点了点头,坚定地说:“好,就依常太医所言,我们再守一守这石码镇,定要让乡亲们彻底摆脱疫病的阴霾。”
石码镇,历经疫病磨难后,虽渐有复苏之象,却仍隐患未消。
傅恒一袭青衫落满征尘,面容透着几分疲惫。
他却依旧身姿挺拔地坐在简陋的桌案前,手中的笔不停歇地舞动着。
将石码镇这些日子的情况一一详尽书于奏报之上。
他目光沉稳,深思熟虑后,并未选择动用600里加急。
只因他深知,此刻疫病既已大体受控,当务之急是稳住民心、彻底根除余患。
过于急切地传递消息,反倒可能惊扰百姓,引发不必要的慌乱。
于是,他唤来普通驿卒,神色凝重地将奏报递与对方,郑重嘱托道:“务必将此信安全送达京城,切不可有半分差池。”
驿卒接过奏报,跪地领命,随后快马加鞭,向着京城的方向疾驰而去。
傅恒目送驿卒远去,转身走向街巷,与常寿并肩,再度投身到照顾百姓的繁杂事务之中。
常寿身形清瘦,眼神却透着医者的慈悲与坚毅。
他背着药箱,挨家挨户地为病患诊病送药,耐心叮嘱着各种注意事项;
傅恒则带着士兵,帮忙修缮破损的房屋、搬运物资,忙碌的身影穿梭在小镇的各个角落,给予百姓们实实在在的安全感。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京城,养心殿内,静谧凝重,仿若另一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