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的微光透过雕花窗棂,丝丝缕缕地洒进慈宁宫,为这座庄重的宫殿添了几分柔和之意。
七格格用过了早膳,那精致的点心和香糯的米粥此刻却仿佛梗在喉间,食不知味。
她心急如焚,匆匆忙忙地向殿外奔去,脚步急促,裙摆如蝶翼般翻飞,一路向着延禧宫的方向赶去。
彼时,延禧宫内,令妃正坐在窗前,手中的针线上下穿梭,为女儿精心缝制着衣裳。
她面容温婉,眉眼间满是专注与慈爱,五彩的丝线在她指尖缠绕,渐渐勾勒出精美的花纹。
窗外的阳光洒在她身上,仿若为她镀上一层静谧的光晕,宛如一幅美好的画卷。
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这份宁静,七格格像只欢快的小鹿般飞奔而入,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浸湿,贴在脸颊上。
令妃抬眸瞧见女儿这般模样,便知定是又有什么急事,心下微微一紧,随即镇定自若地下令,“腊梅,你们先下去。”
腊梅和冬雪闻言,忙俯身行礼,悄无声息地退下,殿内一时之间只剩下她们母女二人。
令妃赶忙起身,拿起手帕,轻轻替七格格擦拭着额头上细密的汗珠,眼中满是心疼,柔声道:“怎么了?什么事跑这么着急啊?”
七格格跑得气喘吁吁,小胸脯剧烈起伏着,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儿来。
她开口说道:“额娘,昨天皇阿玛去慈宁宫了,他和老佛爷在小佛堂里吵了起来,声音可大了。”
说到这儿,七格格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满是惊恐,“我好像还看见皇阿玛受伤了,地上有血迹,但是我没敢靠得太近。”
令妃听了,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手不自觉地握紧了手帕,心中一紧,忙追问:“那你可曾听见老佛爷和皇上因何事而争吵?”
七格格摇了摇头,沮丧地说:“我离得有些远,没听清,但我看见老佛爷很生气,是先出来的。
额娘,可是后来,我又看见老佛爷给桂嬷嬷下了命令。
昨天晚上,从慈宁宫中出去了,很多侍卫,我不知道他们做了什么。
但我觉得今日的早朝,恐怕不会太平。
额娘要是想知道的话,可以留意一下早朝的消息。”
令妃轻轻揉着七格格的额头,眼中满是欣慰与疼惜,温声道:“这些事情你不用管了,你只要过好自己,平平安安的就行了。”
七格格此时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乖巧地点点头,“额娘,你放心吧,我没有刻意地去打探,昨日我只是偶然碰见的,以后也不会了。
那额娘你保重,我先回慈宁宫了。”
令妃亲自送七格格出了延禧宫的门,望着女儿远去的背影,眼神中满是担忧。
她缓缓转身回到房间里,若有所思地坐在床边,手指无意识地捻着衣角。
她并没有派人去打探朝堂之上的消息,多年的宫闱生活让她深谙世事。
她隐隐有一种感觉,这般大事,可能不需要打探,消息也自然会传出来的。
果不其然,正如令妃所料,朝堂之上风云变幻,暗流涌动,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
太和殿内,晨光透过高大的殿门倾洒而入,金砖之上光影斑驳。
小路子清了清嗓子,高声喊道:“有本起奏,无本退朝!”
声音在空旷的大殿内回荡。
满朝文武闻声,纷纷撩起朝服下摆,整齐划一地跪地叩首。
他们齐声高呼,“臣参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那声音震得殿内的梁柱似乎都微微颤动。
乾隆高坐龙椅之上,龙颜大悦,心情甚是愉悦,抬手一挥,朗声道,“平身!”
这简单的两个字,却透着十足的威严与畅快,满朝文武都听得出来皇上今日心情不错。
众人得了令起身,不经意间抬眼往上一看,刹那间,所有人都面露震撼之色。
只见乾隆身侧,赫然坐着萧云,虽说这段时日以来。
萧云频繁伴驾,众人也已默默接受了她的存在。
毕竟萧云展现出的安邦定国之能有目共睹,诸多棘手难题到了,她手里都能迎刃而解。
可今日,真正让他们惊掉下巴的,是萧云身上所穿的衣物。
那服饰的样式精美绝伦,绣工繁复,金丝银线交织穿梭,勾勒出神秘而华丽的纹路,众人从未见过如此独特的设计。
更要命的是那颜色,竟是只有帝王才能身着的明黄色,此刻却堂而皇之地穿在了萧云身上。
众大臣心中纷纷犯嘀咕,“皇上这是想要干什么?难不成还真如萧云所说,她想做武则天,二帝临朝吗?”
一时间,殿内气氛凝重,落针可闻。
然而,这满朝文武面面相觑,竟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劝谏。
文官御史们更是噤若寒蝉,他们都还记得许宝善跟钱汝诚的前车之鉴。
那两位大臣,不过是稍微忤逆了一下皇上的意思。
过往的腌臜事都被抖落出来!落得个凄惨下场,如今谁还敢轻易出言,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就在这僵持之际,范时纪挺身而出,打破了平静。
他上前一步,拱手高声启禀,“启禀皇上,萧姑娘给的方法甚好!
臣依照她所言,在地方上试验推行,已然初见成效。
臣相信,今年冬天,所有的百姓都能安然过冬,不再受饥寒之苦。”
乾隆微微颔首,眼中满是赞许之色,在这朝堂之上公然说道:“范爱卿,日后若还有什么难题。
尽可来养心殿找云儿,她必能助你一臂之力。”
范时纪闻言,心中一喜,忙微微拱手,恭敬应道:“臣遵旨!”
可还没等众人缓过神来,一位大臣硬着头皮站了出来,犹豫再三后开口,“皇上,臣有本奏。”
乾隆神情平淡地瞥了他一眼,示意他继续说。
那大臣咽了口唾沫,傻傻地开口,“臣请皇上为晴格格和尔康赐婚,他们佳偶天成,郎才女貌。”
乾隆端坐在龙椅之上,双手不自觉地微微握拳,指节泛白,心中清楚这分明就是太后,昨日施加的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