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我说什么来着？
在度假村还跟我装，老实坦白，什么时候看上他的？
哎呀，小闫真是火眼金睛，早就说你俩气场合，我还怪人家乱点鸳鸯谱。
真可惜，这么一场依依话别的大戏，你们的cp粉头子却没看到！
以后一定得请人家吃个饭！”
在店门口围观全程的凌梓，此刻正乐不可支，一脸激动雀跃的八卦表情。
凌桑一把将妹妹拉进店里，却并不扭捏。
既然事情已经朝着自己期待的方向发展，那也没什么好藏着掖着：
“告诉你个大秘密，我和江璟灏是小学同学，我们从小就认识。”
“什么？”凌梓几乎是惊叫出声，随即笑得前仰后合。
等笑够了，她咬牙切齿地去挠凌桑的痒痒，“你瞒的我好苦啊！
阿灏也是，竟然没跟璟鸿哥说。
你们俩，还真是怪人，早说不是早解决问题？兜了大圈子……”
“大概我们都觉得，那样针锋相对的处境，不适合攀关系。”
谁都不敢轻易打破原有框架。
倘若早早说开，会不会没有转圜余地？
会不会她只能是凌梓姐姐，他只能是江璟鸿弟弟。
他们，只能是多年未见的小学同学。
有些东西见了光，说不定他们会为了护住面子，亲手扼杀掉缘分。
“你们这学习好的人，就是不受约束哈，小学就敢早恋？”凌梓调侃道。
“哪有啊！我们之间就是纯洁的同窗之情！
而且我后来上大学后，不是也谈了男朋友么？
我从来没想过，这辈子还能见到他，也从来没想过要找一个像他一样的人。”
“这就叫缘分懂不懂？现在你可以想啦！”
“想什么想！”凌桑耍赖似的强行结束话题，“八字还没一撇。
“快给我装几块糕点，骗同事买上午茶跑出来的。”
“哈哈哈哈，上午茶……”
女人其实都很有心机的，凌桑怎么会例外？
第一天江璟灏跑来，凌梓就给她发信息了。
原本心急火燎想跑来的凌桑，听说他并没有做出格的事。
就像平时她在的那样，静悄悄坐在角落里。
硬是强行按捺住自己，静观其变。
江璟灏，你的天平倾斜到我这边了吗？
她需要晾两天，等等答案。
江璟灏的锲而不舍，一点点摧毁着凌桑的防线。
她不忍心，再看他无助地等待。
哪怕是当作比赛前的鼓励呢？
便在那个灰蒙蒙的早上，飞奔向了心心念念的身影。
差一点，错过呢……
所有人都没想到，江璟灏输了。
可以说，是惨败，导致今年升段无望。
无论是新闻媒体还是队友家人，无一不傻眼。
舆论甚嚣尘上，说什么的都有，大多不堪入目。
偏偏这个时候江璟鸿还在海外出差。
这个世界上最能安慰他的人，此时此刻却不在。
不敢想象江璟灏有多失落。
凌桑每天都会去烘焙店等他一会儿，在平时江璟灏最可能出现的时间。
但他失踪了。
凌梓说问过江家，人没回家，也没在道场，没有人知道他在哪。
这个时候，凌桑反倒庆幸自己没有他的联系方式了。
这样就不会因为他失踪不回信息而感到失落。
哪怕只是幻想，也要让“自己是特别的”这个认知，存在久一点。
比起无从联系，你明明可以、却不肯，更让人难过。
“璟鸿哥知道阿灏的事儿了，今天一大早订了红眼航班回来，我晚上想去机场接他。
姐，你可不可以帮我看一会儿店，今天小闫请假……”
凌桑结束了下午的门诊，正打算吃完饭到烘焙店等江璟灏，没想到妹妹会打电话求助。
“可以啊，这有什么问题！”
简单的交接后，凌梓就一溜烟跑了。
许久不见男朋友，很想很想他吧？
凌桑望着妹妹的背影轻笑一声，转而神情变得苦涩——
江璟灏，我还没有立场很想很想你呢！
人一旦闲下来，脑子就成了最活跃的器官。
本是百无聊赖看着路过的行人。
从天光中的清晰到路灯下的模糊；从悠闲自得到行色匆匆。
却突然有些黯然。
大街上明明那么稠密的擦肩和遇见，但谁和谁都不曾有任何交集。
也许这就是人类社会规则下的秩序。
在这样边界分明的秩序之下，有人推开烘焙店的大门。
可能出于好奇，可能出于需求。
选走一件心仪的产品，短暂建立一段共有记忆。
随着“叮叮当当”风铃声响起，联结断裂。
难不成，她和江璟灏也是这样短暂地建立了一段联结。
现在又该回归到各自的秩序中去？
不大的烘焙店以前无论横看竖看都暖洋洋的。
今天格外冷清，不只感官上，连手也莫名冰凉。
凌桑想吃榛子蛋糕了。
她低头去橱窗里搜罗时，有顾客走了进来。
透过橱窗玻璃，可以看到人影。
“叮叮当当——”
“欢……江璟灏！你……”凌桑错愕地打起磕巴。
脑子里一片空白，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你不是要请我吃饭吗？就现在吧。”
“可是……”妹妹的店……
“我想现在去吃饭。”江璟灏眼神坚定地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诉求。
凌桑还是僵在原地，呆呆傻傻的。
她脑子里现在有八百个声音同时响起，不知先讲哪一个话题。
你还好吗？
大家都很担心你……
我等了你好久……
你大哥回来了……
比得不好没关系，下次还有机会……
网上的流言蜚语不要在意……
……
江璟灏却等不及似的，大迈一步靠近橱窗，伸手拉她出来。
“不是，等一下……”店不能就这么扔着啊大哥！
凌桑越是犹豫，江璟灏就越是更用力拽她。
一开始只是小步挪动，快到门口时几乎是小跑了。
“我总得锁门吧？”
凌桑无奈地用另一只手抓住门框，拖拽被迫暂停。
“不然回来家都被搬空了！”
江璟灏停下等她锁门，手却还紧紧牵着，怕跑了似的。
老天，这一定不能算是牵手，我不依！
凌桑哭笑不得地锁好门，跟着江璟灏上了车。
安全带还没系好，一脚油门车已经窜出去了，凌桑不安地用余光偷偷打量着专心开车的人。
只见他眉头紧锁，一脸严肃，说不上是怒还是烦。
藏在镜片底下的双眸在夜色里深不见底，看不真切。
怎么这么着急？
“去哪儿啊？”车子行驶了约莫十分钟，凌桑打破沉静。
“吃饭。”
我当然知道……
“你哥今晚回来，你知道吗？”凌桑试探地问。
总要说说话吧，不然好压抑啊！
“不知道，手机一直没开。”
“那个……要不要跟家里人说一声你回来了啊？他们都挺担心你的……”
“那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