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龙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将手腕上的手链摘下丢了过去。
不过还是能看到眼里的些许不舍。
秦豪接过手链，皱眉问道：“你要这串手链做什么？”
这是婷婷家人留给她唯一的遗物，没有任何用途。
纯粹就是纪念，所以秦豪不能理解对方的用意。
反观张浩然朝周围的道士们挥了挥手，“都散了吧。”
他知道，这里已经不需要他出面了。
又转而朝张龙说道：“师兄，剩下的你自己解决吧，我不管了。”
“你能收留我，我已经很感激了，毕竟当年……”
“打住。”
张浩然冷着脸提醒道：“不是看在师兄弟一场的份上，我不会留你。”
对此，张龙唯有苦笑着点了点头。
他已经很知足了，至少还有被收留的地方。
接着就见张浩然朝秦豪问道：“我们，还能是朋友吗？”
秦豪耸了耸肩，“你说呢。”
“下次有机会，继续请你喝酒。”
张浩然明白了秦豪的意思，略显忐忑的心情终于消失。
在这世上，能逢一知己是多么难得的事情。
何况还是彼此都在绝对高度上，惺惺相惜的感觉颇为美好。
如果断了这份因果，恐怕就再难寻觅。
他将主殿留给了两人，跟着其余的道士们一同离开了。
秦豪开门见山地问道：“你要这串手链的目的是什么？”
直觉告诉他，眼前的老头可能和手链有关系。
张龙邀请秦豪先去主殿，接着盘膝而坐反问道：“你猜猜？”
我猜你大爷的腿！
秦豪内心大骂，表面不动声色地说道：“你认识手链的主人？”
“何止是认识。”张龙回道。
“我说这串手链就是我的，你信吗？”
“你的？”秦豪微微皱眉，疑声道：“你今年多大？”
“古稀有余。”张龙说道。
“你认识秦思婷？”秦豪接着问道。
张龙犹豫了片刻，终于还是决定将真相说出来。
“这串手链原本是我托人打造的，后传给了我的孩子。”
“确切来说，秦思婷其实是我的孙女。”
秦豪震惊地看向张龙，感觉脑容量有些不够用了。
立马问道：“你的孙女？有证据吗？”
如果是真的，那将意味着婷婷有家人了，而且是真正拥有血脉联系的家人。
张龙笑了笑，说道：“现在的科技，做个血缘鉴定不就行了？”
“你，真的是婷婷的爷爷？”
秦豪总觉得，这老小子是为了避免被杀才说这话。
但买走手链带在身上，也是不争的事实。
想来想去，出声问道：“婷婷的父母呢？当初为什么要抛下她？”
张龙忽然间双目赤红，却又很快将怒意压下，“我说我们差点被灭族，你会信吗？”
“你叫我怎么信？”
对于卖惨这种事，秦豪一般都会选择嗤之以鼻。
只不过当初婷婷被抱进孤儿院时，身上的确有很多伤口。
而且满身泥土，衣服还是破破烂烂的。
从当时的情况来看，也确实像被追杀。
张龙叹了口气解释道，“如果我说，灭杀我们全族的就是黑涯呢？”
“……”
秦豪沉默了。
黑涯，那不就是对方之前所在的势力？
邪术师的聚集地，无恶不作的存在。
而且听说黑涯是近几年才创建的，遭遇灭族应该是十几年前吧？
张龙看出了秦豪的疑虑，说道：“黑涯的前身是灭魂门，这你应该听说过吧？”
提到灭魂门，秦豪瞳孔猛地一缩！
他又怎会不知道这座势力？
杀神殿前任殿主，也就是他的师父曾经就在灭魂门面前吃过亏。
身体遭遇重创，修养了多年都没用。
留下隐疾不说，成了永远的心病。
直到去世前都不甘心，没有亲手将灭魂门连根拔除。
后来灭魂门突然消失无踪，了无音讯。
没曾想居然会以这种方式，重新出现。
“当年我的儿媳妇，也就是婷婷的母亲被灭魂门的人看上，想要夺走，我们殊死抵抗，然而当时弱小的我们，哪里有抗衡的资本？再后来发生的一切，你应该知道了。”
秦豪不由得挑了挑眉，“所以你加入黑涯，其实是为了复仇？”
“不错，可惜我没能成功，还为此沾上了太多洗不清的罪孽。”
这是张龙最后悔的事情，也是玄天门不愿接受他的缘由。
如果只是伺机报仇，那还好说。
可是杀了无辜的人就是罪有应得，根本不值得可怜。
弄清楚来龙去脉，秦豪冷着脸说道：“我不希望让婷婷认你，因为你罪无可赦。”
张龙点了点头回道：“我知道，所以我才不去见她。”
“但我没办法替她做选择，所以还是要把真相告诉她，让她自己考虑。”
此话一出，张龙立刻抬头惊讶地看向秦豪。
他还以为此生都不能再和孙女相认。
毕竟婷婷又何尝不是他在这世上，留下的唯一亲人呢？
“好。”张龙重重的点了点头。
愿不愿意相认，留给孙女选择。
“其实媛媛的身世也挺可怜的，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将她收留了。”
似乎担心秦豪多想，连忙解释道：“你放心，媛媛很乖的，而且她的潜力很大！”
“她乖不乖，不用你说我也知道。”秦豪漠然道。
“那就好，那就好。”
张龙长舒了口气，朝秦豪笑道：“你可以放心，等我报完仇，你想怎么处置我都行。”
他不怕死，只是不甘心没能替家族报仇雪恨。
哪怕自身的实力还不足以与黑涯抗衡，也要血拼到底。
秦豪则好奇地问道：“你有计划了？”
“没有，任何计划在绝对实力面前，都显得不堪一击。”张龙无奈道。
真这么容易的话，他也不可能再从黑涯逃出来。
若非张浩然，可能早就被黑涯干掉了。
秦豪若有所思地问道：“如果有杀神殿，在背后支持你呢？”
不等张龙反应过来，张浩然的声音突然传了过来，“还有我玄天观，同样可以出份力。”
张龙目光微颤，转而朝门外望去。
就见张浩然不知何时站在那里，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秦豪调侃道：“你这小子，居然偷听我们说话？”
“只要我还在山上，你们的对话就无所遁形，还不如光明正大地过来听。”
“……”
张浩然的回答，令秦豪挺无语的。
不过要是有了玄天观的帮助，再配合杀神殿的实力。
想剿灭黑涯，绰绰有余。
张龙激动地看着两人，就差没当场跪下。
他是半路出家，来到玄天观当起了道士。
其实更多的，是在利用玄天观成为他的座避难所。
实在没能想到真相大白，张浩然还肯帮他。
秦豪突然想到了什么，说道：“对了，我车上有个幡，你帮我看看呗？”
“百戾幡，我知道。”张浩然风轻云淡地回道。
既然张龙是他的师兄。
就意味着被秦豪杀掉的那个邪术师，同样也是。
张龙突然面色凝重的说道：“百戾幡的戾气很重，是天煞之物，会带来不祥之兆。”
“依我看，销毁最合适。”
“销毁？”秦豪挑了挑眉继续说道：“我百无禁忌，打算自己用，不过要你们教我使用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