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去秋来间,一晃六个年岁。
又是一年七月。
越云开已经是一个颇有温润之感的小少年模样了,岚月依旧是那个脑袋滚圆的优雅小猫咪。
小粉还是那个粉嫩嫩的颜色,只是这几年蜕了几次皮,身形可以绕越云开的手腕三圈了。
越云开则是每日上午读书,下午则到演武场练功,寒来暑往从未有一日倦怠。
而对皇帝的一日三次问安更是从不缺席,这日越云开正在皇帝的一旁的小书桌练字学习。
礼部尚书齐恒匆匆赶来:“陛下,听说您急召微臣入宫,不知可是出了什么事情吗!?”
“如今天下大旱,眼看着秋天将至,可各地报来的情况着实算不上好。”皇帝微微皱眉,“不知是不是太久没有大祭的缘故,你着手去办一场祭祀吧。”
“既然是大祭,不知陛下是否要亲自祭祀?”礼部尚书盘算问道。
皇帝摇了摇头:“如今各地受灾情况复杂,朕实难抽身,让皇子去吧。”
礼部尚书的眼瞳微动,依旧是刚刚的语气:“不知是哪位皇子。”
皇帝微微一笑:“朕还没想好,爱卿不如先去将日子定下来为好。”
“微臣领旨。”礼部尚书也不着急,只是行礼告退。
皇帝看着他的身影,表情晦暗不明。
一转头发现刚刚在自己身边看书的小儿子不见了,看了一眼黄来真。
黄来真面带愧疚,讨好至极的语气中还带着惶恐:“哎呦,奴才如今可看不住四殿下,他说礼部尚书太吵了,影响到他背棋谱了,直接去偏殿了。”
皇帝笑了出声:“什么棋谱,一点儿声音都听不得?也不知道我怎么养出个书呆子了。”
“陛下,四皇子虽爱看书了些,可对您的事情可是无一不上心呐。听说前段时间还去和太医商量您药膳的配方呢。”黄来真讨好道。
“自然,这可是我的儿子。他什么时候出去的。”皇帝有些疑惑。
“礼部尚书一开口,他眉头一皱就出去了。”黄来真如实说道。
皇帝微微点头,看来是没有听见祭祀的事情。
又转念道:“他为何突然开始喜欢下棋了。”
“陛下当真慈父心肠。据说民间如今设了一处棋堂,车轮战一般的一层层筛选,如今只剩下了两个人博弈,棋到精妙处七天乃至一个月才能落下一子呢。”黄来真心中庆幸,四皇子无聊的时候,还真告诉过自己缘由。
皇帝此刻也来了兴致:“如此有意思,然后呢?这两人是谁?”
“棋堂乃是匿名,所以无人知道他们是是谁,一位化名黑公子,另一位化名白公子。
奴才听说着二人棋风差距颇大,白公子温润如春风,以柔克刚,每每破局都给人病树逢春之感。
而这黑公子,棋风凌厉,总给人一种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感。自从前几日王太傅将两人的棋局拿给四殿下看后,殿下如今是相当着迷呀。”
“那你也知道的不少呀。”皇帝不痛不痒道。
“因着四殿下的缘故,我猜陛下也觉得有意思,专门派人去打听呢,正准备今日讲给陛下听听,谁知陛下自己就先问出来了。倒显得奴才愚笨了。”黄来真笑得不好意思极了。
皇帝白了他一眼,但这话说的确实是让皇帝心情愉悦:“少装了,还不去给朕再上杯茶。”
黄来真笑着应下。
而殿外,礼部尚书刚好遇到了二皇子。
“二殿下安。”礼部尚书微微一礼。
二皇子越宏轩一袭红衣,甚至有些紧,一身腱子肉的轮廓若隐若现,偏生他还觉得这般十分有气势。
用岚月的话来说就是:“十八九岁,正是中二的好年纪。”
越宏轩心安理得的受礼,微微抬手示意其起身。
问道:“舅舅这是刚从父皇处出来?”
齐恒应道:“正是,陛下如今想为天下旱灾办一场祭祀,属意一位皇子。”
越宏轩微微一笑,一脸高深莫测:“那定是我这个嫡子了。”甚至还摩挲了一下自己的下巴。
“这倒未必,大皇子也不无可能。”齐恒提醒道。
“他一个庶出,身份哪里有我尊贵,平时除了左右逢源还会些什么?”越宏轩有些不屑道。
他骄傲的站着,一股嫡子的架势:“舅舅,你还是多虑了。”
齐恒有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想起了皇后最近对二殿下的评价。
大概是这个年纪的少年,自以为是起来,猫狗都有些嫌吧。
齐恒深觉得有道理,只希望这个阶段早些过去。
齐恒拜别了越宏轩,一人走在路上盘算着此次祭祀的安排。
大皇子如今已经二十二岁,心思颇有些深沉,又占着个长子的名头。
三公主,如今听说从十一岁开始就沉迷于佛经,可以忽略不计了。
四皇子,算了,没权没势,年纪又小,忽略不计。
而此次祭祀更是众皇子中第一次在群臣面前露大脸的机会,想必郑家那边不可能没有想法的。
想到这里又看见自己那一袭红衣迈着四方步离开的大外甥,颇有些泄气。
心中给自己打气:“再养养看再养养看。”
而祭祀之事很快就在朝野中传开了,选嫡还是长,果然喧闹了起来。
另一边,上贤殿中,岚月正在和小粉嬉闹。
小粉穿着自己的粉色衣服在地上游走:“岚月姐姐!你看这个新衣服怎么样?”
岚月一抬头,就看见那衣服有些缩水了:“七......七......七分裤?”
“哈?”小粉不解。
“我记得我刚从宫外带回来的时候不是这么大呀?你又长身体了?”岚月有些疑惑,脑袋微歪,她也将小粉带给过将军夫人看看。
将军夫人这几年乐此不疲的给她们,还有那些猫猫们做衣服。
一旁的小小白色鹦鹉道:“本可可大人判断,它好像是缩水了。将军夫人说,她发明了一种新的衣服做法!”
岚月微微讶异:“不会是羊毛衣吧!”
“好像是的!”可可肯定的将两个翅膀拍到了一起,做肯定状。
“这好像走在了时尚的前列了。”岚月笑道,
小粉低下头看了看自己身上有些短的衣服:“夫人这么设计,一定有她自己的道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