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子凡不肯。
他对这个女人充满了好奇。
他抵住门,依旧执拗的开口,“可是……”
“很晚了,你也该休息了,别耽误你明天冲浪。”
女人立即打断他的话,也不管他什么表情,直接关门。
再跟他废话下去,她真怕自己的智商都会被他拉低。
他这样,他家人怎么放心让他出来的?
叩叩叩。
没一会儿,敲门声又响起。
女人这回是真的有些不耐烦了,回身就打开门,“你又有什么……”
她的声音瞬间顿住,待看清面前的人后,讪讪的开口,“姐。”
来人点点头,走进房间,又细心的把门关上。
“姐,你怎么来了?”
她盯盯看着风尘仆仆的来人。
“你这样躲着不安全,应该经常换换地方。”
来人脸上满是担忧。
“姐,我根本没想躲,凭他的本事,只要他想找,我躲到天上他都能找到。”
她一副无所谓的口吻,视线望向窗外的海面。
“……”来人沉默。
她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
可,毕竟能躲一时是一时。
“姐,你不用担心我,已经死过几次的人,不应该担惊受怕的活着。”
她俏皮的笑了笑,单纯的小脸儿上写满云淡风轻。
“你叫姐姐怎么不担心。”
来人声音渐渐有些哽咽。
“姐,别这样,你为我做的已经够多了。”
女人走过去抱了抱姐姐,劝道,“你别在这多待,免得连累你。”
“……”来人眼眶有些泛红,眼泪无声的滑落下来。
“姐,我现在比以前开心多了,真的。”
她对姐姐笑笑,笑容单纯而又真挚。
来人擦了擦眼角,从包里拿出两个小瓶子,“这是最新的去疤水,效果很好。”
“姐,我不用。”女人干脆的拒绝。
她不怕别人看见,也不在意别人的眼光。
再说,她又没有喜欢的人,不必为悦己者容。
“女孩子,就应该美美的,要不——”
来人顿了顿,声音又有点哽咽,“姐姐看了难受。”
听姐姐这么说,女人鼻尖也泛起酸涩,强忍着压了压才开口,
“姐,你该走了。”
来人犹豫了下才起身,“你一个人要机灵些,发现不对还是要先……”
“跑。”
她立马笑嘻嘻的接过话茬。
这句话,她从小都不知道听姐姐说过多少次,耳朵都快出老茧。
况且,她现在最擅长的就是逃跑。
“你呀。”
来人也忍不住笑了,伸手在她头上轻轻戳了一下。
“姐,你笑起来真美。”
她凑上前,揽着姐姐的胳膊撒娇。
“贫嘴。”
来人顺势将她抱在怀里。
她伸出手,紧紧抱了下姐姐,才不舍的说道,“姐,你真该走了。”
“好,有什么事一定要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
来人临走前还不忘叮嘱。
“知道了,怎么婆婆妈妈的,快走吧,拜拜。”
女人直接将人推出去,摆摆手就关上门。
她在门口站了很久,调整了好几次呼吸,整个人才又松弛下来。
她走到窗前,把两个房间的窗帘都全部拉开,才上床睡觉。
夜太黑了,让她感觉冷。
她喜欢还未醒,阳光就照在身上那种暖洋洋的感觉。
————
欧洲,严府。
严欣荣坐在沙发上,冷冷看着安莹莹。
“俞逸宸的情况你了解多少?”
“我都被他赶到欧洲了,还能知道些什么?”
安莹莹淡淡开口。
要不是俞逸宸把她赶回欧洲,她也不用再被严欣荣缠上。
真是造化弄人。
“你还真是白跟了他一回。”
严欣荣凝着她,语气里满是轻蔑。
“……”安莹莹沉默。
她跟什么?
俞逸宸从没碰过她。
“他有没有什么把柄,或者软肋?”
严欣荣边抽着雪茄边审视般的问。
好歹她也跟了俞逸宸一段时间,多少也应该知道些什么。
既然上次一计不成,他也只能从别的地方入手。
软肋?
安莹莹眸色暗了暗,悠悠的开口,“我不知道。”
“真是个一问三不知的蠢货!”
严欣荣厌恶的瞪她一眼,头也不回的走出客厅。
“……”安莹莹闭上眼,苦涩的勾了勾唇角。
蠢?
或许吧。
————
伯纳国,A市。
顾子尤怎么也没有想到,席正霖带她来到了许可心老家的小镇。
她站在那栋顾妈妈生前住过的别墅里,看着眼前和家里装饰的几乎如出一辙的书房。
从家具到陈设,甚至小到一个摆件儿,都透着妈妈的影子。
只是她现在才知道,这栋湖边别墅早就被席正霖买下来,而且还落在了她的名下。
这很符合席正霖的风格。
从小到大,她名下经常会莫名多出一套房子,或者几件名贵的珠宝。
她之前完全不会在意,反正席正霖钱多得是。
可现在不知怎么了,她好像无法像以前一样无动于衷。
时间是回不去的,错失的陪伴也不能补偿。
可她不瞎,能看出来,席正霖在竭尽所能的弥补。
“小尤,你还记得这个吗?”
席正霖翻箱倒柜的找出一张画递给她。
顾子尤接过画,眸光闪了闪,“……”
她记得,这是她上幼儿园的时候画的。
画上的笔锋很稚嫩,青青草地上突兀的站着三个人。
黄色的妈妈,粉色的自己,还有一个人是黑色的,站在很远的位置。
画的又小又潦草。
上边歪歪扭扭的写着几个字:我和爸爸妈妈。
画纸已经有些泛黄,蜡笔的颜色也已不够鲜艳。
可这幅画却被认真的塑封起来,还裱了一个精致的相框。
顾子尤拿着画的手紧了紧,“这画……”
“这画一直在我这儿。”
席正霖看着她,苍老的面容上勾起一抹微笑。
虽然小时候的顾子尤将他画的一片潦草,还黑黑的一团,丑得只能看出个轮廓。
可他就是喜欢这幅画。
那是他在小小的顾子尤心里的位置。
哪怕站的再远,他也有位置。
“……”顾子尤默默拿着画,不知该说什么。
她已经忘了当时画这幅画的心情。
可现在看见席正霖这般珍视,她忽然感觉胸口有些发闷。
“现在还经常画画吗?”
席正霖不知从哪儿拿出两套绘画的工具,一脸微笑的看着她。
“很久没画了。”
顾子尤淡淡开口,把画放到桌上。
她从小就不怎么喜欢画画。
因为小时候幼儿园总是让他们画我的爸爸,我的妈妈,我的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