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那么的不合群,孤僻又古怪,从不出门。可是偶尔,会有穿金戴银的人来拜访她。”
小孩砸吧着嘴,
“据说巫毒教里面有很多神明,意见并不统一。有神不认可帕缇夏,但还有另一位神明,又很喜欢帕提夏。那位神明愿意赐予帕缇夏足够的灵感,让她能完全释放她的天赋,她会通灵,还会诅咒。”
爱丽丝了解完毕,耐心追问:“那小朋友,你知道麦金托什和帕缇夏有什么关系吗?”
小孩露出一个得意的表情,快快道,
“我知道他们是客人和商人的关系,我亲眼看到的。”
“两个月前,有个老头被他仆人搀扶着下了马车。他们带了一个大人巴掌那么大的袋子,我怀疑里面放的都是黄金!”
“他们带着这个袋子进去,然后是含含糊糊的哀求声,后来,帕缇夏答应为他们举行一个仪式。”
“那老头哭得可惨了,一直在喊儿啊儿啊的。直到太阳都要下山了,他才在仆人的搀扶下,两手空空的从里面走出来,登上马车……”
爱丽丝听着听着,忽然停下来想确认一个细节,“神像呢?”
“什么?”
小屁孩满脸都是茫然。
爱丽丝仔细回忆了一下那天帕缇夏捧着神像离开的场景,追问:“就是一尊有半米高,戴着帽子,拿着拐杖的神像。”
“那尊神像不算小,你仔细回忆,应该能记起来吧。”
“半米高的神像?”
小孩叫道,
“是有,但那是一个月前,一个姐姐拿走的啊。”
“她穿着一身利落的黑衣,双手捧着那尊神像从小屋里面走了出来。我不知道她们在聊什么,我只知道那天是帕提夏亲自把她送到了门口。”
“然后她们……”
小孩努力回忆着,最终有些挫败,
“我不记得了,因为一个戴着帽子的老爷爷忽然出现在我面前,挡住了我的眼睛。他给了我一颗糖吃,让我去其他地方玩。”
“我高高兴兴的接过糖,后来好几天都没有去东区西,把这事忘到脑后了。”
小孩抓耳挠腮,但想了半天也想不起更多了。
“可以了,这些已经足够了,非常感谢。”
爱丽丝没有强求,她隐隐觉得,小孩能记得这么多,已经是意料之喜。
说是半颗还真是半颗。
克利切从口袋里摸出纸包,从里面捡出半颗碎糖,小孩一把塞进嘴里,呲着大牙幸福地跑了。
听完克利切所有的情报,爱丽丝感觉自己的思路清晰又混乱。
清晰之处在于杂物间之谜被解开,杀死道斯的凶手她也有了一个猜想。混乱的是帕缇夏的出现,她为什么撒谎说神像是麦金托什请的,还有那颗下落不明的祖母绿还……
凶手究竟是谁?选择这三人真的是看准姓氏的吗?或者,其实这一切早有预谋?寄信预告,营造顺序杀人的假象,到底是为了掩盖什么?
“皮尔森先生。”
爱丽丝揉揉额头,掏出一枚英镑,
“接下来,请您着重打听,收集发现杰克逊尸体的服务员菲文,麦金托什的贴身男仆威廉。我对他们不同寻常的举动很有兴趣。”
想到麦金托什抄的血经,还有帕缇夏擅长的通灵与诅咒之术,爱丽丝一顿,接着道,
“还有,麦金托什的子女。哪怕有一点点的消息我都要。”
克利切也没打包票,而是提醒爱丽丝道:
“服务员与男仆都好说,他们毕竟在伦敦生活了不短的时间。”
“但麦金托什的子女,那都是几十年前发生在美国的事了。我可能啥也打听不出来。”
爱丽丝拍拍手,起身,嘴上则道:“没事,尽力而为。”
“最迟下午6点,请您带着最后的消息来这里。”
爱丽丝把艾格家的地址给了克利切,随即告辞离去。
在原本的计划里,现在奥尔菲斯也忙完了那边的事。
但有了奥尔菲斯突发奇想的“步行锻炼”后,爱丽丝不太确定奥尔菲斯忙完没?
等也不是爱丽丝的风格,她干脆直接过去看看。
当爱丽丝赶到服务员家门口时,一眼就看到紧张四顾行人的奥尔菲斯。
街上的人并不多,偶尔有路过的也是匆匆忙忙奔向下一顿饭的终点,没人注意他们。
但奥尔菲斯还是很紧张,目光相当警惕。
当他看到爱丽丝时,脸上浮现出错愕之色,还有些……羞愧?
“怎么了?奥尔菲斯先生,您怎么站在路边?”
爱丽丝边问边走近。
奥尔菲斯想挡,但他又觉得挡不了,遗憾放弃了这个举动。
于是爱丽丝看到了正撅着屁股趴在门口的的何塞。
在那一瞬间,爱丽丝啥也没想,只是默默的看着他们。
奥尔菲斯咳了两声,道:“我可以解释。”
“菲文太不对劲了,这都是我们能够看得出来的事,所以我今天跟您说我下午想要去找她,其实是……”
爱丽丝瞥了一眼尴尬起身的何塞,恍然大悟:“您之前说过的,想要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是想潜入对方家里寻找线索?”
“差不多。”
奥尔菲斯无奈,
“之前考虑的是如果碰上了就改为访问,不在家就采用一些……不太道德的手段。”
怕爱丽丝误会他是什么变态,奥尔菲斯垂死挣扎道,
“其实,我找里德警长签了搜查令。只是想着不到万不得已还是别大张旗鼓地拿出来,免得影响姑娘家以后的生活。”
“原计划很快的,不会有人察觉,我就想进去看看,转上一圈……”
奥尔菲斯欲言又止,何塞直起身,捶着腰抢过话题,很是抱怨:
“哦,我一点都感受不到这计划有多快……我们遇上了两个问题,第一个是我比原定的时间晚到了很多,算上问错路导致绕路的悲惨事,我们可不止走了一里地。”
“第二个,谁能告诉我,为什么一个孤苦无依,在小旅馆里打工的服务员,家里会用这么精密的锁?”
“上帝啊,要不是我们在东区,我还以为我们在偷女王的宝库呢。”
何塞完全没有破不开锁的自卑,只有对菲文的不解。
他的话,让爱丽丝重视起来。
“东区很少有人锁门。”
爱丽丝伸手,在扎着发辫的蓝色蝴蝶发卡里摸索一阵,示意两位先生往后站站,别挡着阳光,
“这里的居民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烂木头做的门栓,就算是最大的保障了。”
何塞瞧她的动作,眼睛一亮,问:“爱丽丝小姐,您会开锁?”
“老师教过一点。”
爱丽丝客气道,
“我也不是经常用,手艺不熟练。”
“哦,这样吗……”
何塞点点头,眼神飘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