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自从方柔成了皇商方家认回的嫡女,她就从他小院里搬出去了。
虽然她走前说过,待来日他的官职稳定了,她会嫁给他。
他亦是深情款款地承诺日后娶她的。
但他们已经好长时间不见面也不通信了,加之现在方柔还搭上了怀安郡主,日后能不能嫁给他还两说。
现在,他跑来侯府求娶柳映枝的事,方柔虽然也不知晓。
但这是他自己的事,他觉得也没必要让她知道。
柳映枝对钟青宴还是那么地自信那么地自作多情,感到可笑,方才她之所以特意点名他与方柔之事,便是说给母亲听的。
好让母亲知晓,钟青宴亦不是什么君子。
不能被他花言巧语所骗,认为自己嫁给他会是个好选择。
可他却以为自己在吃他和方柔的醋?
她懒得与他多费口舌,见母亲听了自己的话,表现出对钟青宴的厌恶后,就当下冷脸吩咐外面小厮赶紧把他丢出去。
小厮得令,当即一人一个胳膊,就架着钟青宴把他拖出去了。
钟青宴根本来不及反应,人就已经拖出堂屋了。
须臾,他被小厮直接毫不留情面地丢出了侯府!
钟青宴气得脸色铁青,他好心来给她解围,她非但不领情还这么对他!
真是过分!
他一脸愤愤,扭头正看到乌泱泱一群人来到侯府。
瞧见为首之人,他勾唇冷哼,柳映枝赶他出来等着后悔吧!
继而他又拧眉,长叹一口气,方才柳映枝若是同意他给出的提议,日后嫁给她,对他的官路可是助益颇多的。
可惜了。
此时侯府正堂,关氏细细了解了钟青宴与方柔之间那些事,刚一脸不忿怒骂完钟青宴。
暗中庆幸也幸好,她没有轻信了他去,想着让女儿回来做决断。
就听到前庭的动静,她与女儿一同来到前庭,就见鱼贯而入进来一群人,都抬着一箱箱的聘礼。
最后见张闲气定神闲地从人群后走了过来。
他从进侯府看到柳映枝,目光就没移开过。
黏腻,淫荡。
继而淫笑一声,道:“这些都是我们张家的聘礼,侯夫人也在,正好收一下吧。”
说完,又摆手,就有几名婢女拿着婚服就要上前给柳映枝穿戴。
关氏一见这情形急了,忙护着女儿,对他斥吼:“张闲你这是要干什么!”
“这还看不出来吗?当然是奉旨娶你的女儿,我已算过了,今日此时正是迎娶你女儿的最佳吉时,那些繁复的婚期流程一概都省去吧,现在直接迎娶入府,是甚好的。”
“圣旨还未下,你奉谁的旨!”关氏冷眉怒喝。
张闲勾唇阴笑:“侯夫人莫急,我父亲已经差人送了口信来,赐婚之事皇上已经点头,赐婚的圣旨不多时就会下来。”
言罢,他又歪头命令下人,“你们还不动作快点儿,给本公子未来夫人换上婚服!”
那几名婢女听后被吓得一哆嗦,急忙拿着婚服再去往柳映枝身上套。
与此同时他随身带着的几十名侍卫也都将她们团团围住!
关氏一看到此,顿时怒了,张闲真是胆大包天,光天化日之下这是公然在侯府抢人不成!
真当他们侯府是摆设么!
她眼神冷冽,一声令下,府上的暗卫倾巢而出,全都拦住了张闲带来的侍卫!
而她又一个眼神看向自己贴身丫鬟。
那丫鬟会意,匆匆去了她院子里,很快取来了一把长枪!
“夫人接着!”
关氏单手接枪,回身一个横扫,就将那些拥簇过来的婢女吓退,将女儿死死护在身后。
此时,她脊背挺得笔直,单手长枪,即便一身繁复广袖妇人衣裙,也没能遮挡住她身上的英姿飒爽。
枪尖直指地面,枪杆抵背,她挡在女儿面前,冷喝:“张闲谁给你的胆子,敢来侯府抢人!”
关氏神情冷肃,握住枪杆的她,仿佛变了一个人。
不再是困在这深宅中整日无所事事的手无缚鸡之力的侯夫人,而是征战沙场,枪下斩过数万冤魂的,通体都是肃杀冷骇之气的战神女将军。
便是残虐嗜血的张闲,看到手握长枪一身冷肃之气的关氏,都被其吓退了半步。
“有我在,你就别想带走我女儿!”
“侯夫人这是想抗旨不成?”张闲此时神色早恢复如常,眼神阴沉道。
关氏冷笑,手中长枪朝面前畜生指去,丝毫不惧,“圣旨还未下,何来抗旨一说!倒是你这黄口小儿,私闯侯府,我现在就能打你满地找牙!”
说着关上手中长枪挥去,作势就要狠狠教训教训这畜生!
只是,在枪尖在张闲门面咫尺间时,被人出声阻拦。
“英儿,莫要冲动!“
是宋铟和户部尚书张冉书二人一同从侯府门口冲了过来。
听到是铟郎的声音,关氏手中长枪顿时抽回,顺势绕腰回旋,转了几圈,枪尖在地上划了一道深痕,才堪堪收回内力。
柳映枝本也想拉住母亲的,可是母亲动作太快,她没拦住,好在镇北侯他们及时回来了。
且她主意到镇北侯和户部尚书身后,并无宣旨的内监就知道,她无事了。
果不其然,张冉书一瞧见自己那不成器庶子已经一点不稳重地带着聘礼闯进了侯府,老脸一拉。
拱手给镇北侯和侯夫人赔了不是后,就当下挥手,命人拽着这不成器的儿子走了!
张闲一见此急了,父亲不是说赐婚之事十拿九稳么,怎么圣旨没带来?
但不等他开口,张冉书指着他的鼻子警告道。
“赐婚圣旨没求来,你也别问那么多了。总之,日后莫要再打柳映枝的主意了!切记!不可再如之前对那小官宦的女儿一样,不死心悄无声息把人害了!若害了柳映枝,你我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张闲听着父亲警告的话眼底阴戾丛生。
马上垂手可得的美人就这么飞了,他心里像是爬了一万只蚂蚁般瘙痒难受!
他怎么可能死心!
这柳映枝,他无论如何都要得手!
侯府这边。
关氏从宋铟口中得知是晟德公主保的女儿,她才知道女儿说的法子,竟然是此。
她很是诧异。
女儿是怎么识得晟德公主的,再一问才知道,女儿在临州拜的师父司音大师就是晟德公主。
她这才恍然,原本一直悬着的一颗担忧的心,此时才算彻底落地。
只是心中略微感叹,命运的巧合。
竟让晟德公主与自己女儿结识。
继而又想日后有公主护着女儿,张闲以后应该也不敢再纠缠女儿,对女儿下手了。
也就在这时,晟德公主的人来了,说是请柳映枝再进宫一趟,有个人要见她。
柳映枝面露疑惑,但也随宫女出了侯府上了马车。
女儿走后,关氏扭头才看到铟郎愁云满面。
问了才知情况,她长叹一口气,轻拍着他的手,道:“只要日后我们多加小心些,应该不会有事的,你不用太过忧虑。”
宋铟拧着眉,愁云不散,微微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