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东大会的时候,苏青竹一大早就起来了,选了快一个小时的衣服。
陆时野给她打来电话的时候,她才刚选定,选了件看起来干练优雅一点的,她本身不知性,只能依靠衣服来撑撑场面了。
她按的是免提,边换衣服边听陆时野说话。
“怎么样,准备好了吗?要不要我过来陪你?”陆时野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他话虽然是这样问,但仔细听的话苏青竹还是听得出来,他应该已经在车上了。
“掉头吧,不用过来,找个凉快的地方自己待着。”
听苏青竹说这话,陆时野有些故作诧异,但很快又很开怀的笑开了,“你怎么知道我过来了?”
“瞎蒙的,有事没事?我还得陪我爷爷吃早餐呢?”
苏青竹知道陆时野不会真的听从自己的劝解,也没有必要把过多的时间花在跟他在这些无意义的拉扯上。
她要陪爷爷一块吃早餐,想来爷爷应该有更多的嘱咐要说。
“真的不用我陪吗?”陆时野在挂断电话之前又再问了一句确认。
“不用,苏柏山会陪我去,他爸也会在的。”
苏青竹说完很干脆的挂断了电话。她知道很多人都很重视这个会议,只有她自己好像并不是那么上心,可能因为她没有经历过商场,所以很多事情不知道究竟意味着什么,但这也并不是一件坏事,本来今天这个会议原本就只是走个过场,只是让所有人知道,所有的话语权还在苏家。
苏青竹不会真的因为股份最多而为所欲为,公司所有的事情也都还是苏荣强在打理,她没有心思要因为手里的股份而刻意为难和推翻苏荣强,她只是为了让爷爷安心罢了。
从始至今,苏青竹从来没有改变过想法,那就是,她不愿意做一个商人。
苏青竹换好衣服出房间的时候,苏柏山已经在外面等着她了。
苏青竹微微侧头看着他,不自觉又笑了笑,背着手走过去,然后又抬手给他理了理衣领。
苏柏山站得很值,很乖顺模样。
再一次看到这么正式的苏柏山,苏青竹还真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以前苏柏山就是这样,正正经经的,大多时候都穿着正装,像个小大人。
这些时间放纵了很多,但看着反而更年轻了,真的就像个邻家的男孩,今天难得看到他又穿回以前的衣着,不过,看着却没有以前那么讨厌了。
两个人陪着爷爷一块吃了早餐,老爷子确实嘱咐良多,不过苏青竹都一一的耐心记下。
出了老宅,便看到了陆时野的车子,其实并不意外,他要真能听劝掉头那才怪了。
苏柏山很识趣,自觉的先上了车,苏青竹站在原地等着,等着陆时野一步步的走向他。
“陆总,你说你这人怎么不听劝呢?你这样,让我有种我马上要上刑场的感觉。”
陆时野站到她面前,只是笑了笑,“没想打扰你的行程,只是过来看看而已”,说完这话,又后退了一步,甚至给她让了道,让她往苏柏山车子的方向而去。
苏青竹笑,抬动脚步之前,抬了手,在陆时野脸上轻拍了两下,然后才潇洒转身。
苏青竹上车的时候,苏柏山有些诧异,“姐,我还以为你会坐他的车子。”
苏青竹慢条斯理的系上安全带,笑了笑,“我们公司的股东大会跟他有什么关系?他就是个来凑热闹的,我干嘛要跟他走?”
系完安全带之后,苏青竹又将目光望向苏柏山,神情似笑非笑,“你们是不是都电视剧看多了,只是开个会而已,股权实打实的就在我的手上,难不成开到一半还会有人持枪进来说他反对?”
苏青竹确实不明白,他们这一个个的紧张个啥劲。
苏柏山想了想,然后悠悠点头,觉得苏青竹说的还挺有道理,那些人心里情愿不情愿的,都已经没办法改变这一切的走向了。
车子启动之后,苏青竹半靠在座椅上,显得有些无所事事,从后视镜里能看到陆时野的车子一直都跟在他们后面不远处。
想了想,她还是拿着手机,给陆时野发了信息。
领证的时间,苏青竹一直没说,陆时野也真的就一直乖乖没问,但都已经到现在了,她还是得给陆时野知情权,所以她将日期发给了陆时野。
发完之后苏青竹很潇洒的将手机按黑,然后放到了车前。
苏柏山转头看了她一眼,大概也能猜想得到,犹豫了下,还是开口问,“姐,爷爷说,你暂时还不打算举办婚礼?”
“对,对婚礼并没有什么想法,也没有什么向往,所以暂时不劳心劳力的去做那些了,但是我会先跟他领证,好歹给人家一个定心丸。”
她之前就承诺过要先领证,陆时野真的很顺从苏青竹,婚礼也行,只是领证也行。
陆时野好像真的就只是要苏青竹不离开他就行,至于其他的他都愿意迁就苏青竹,按着她的节奏来,甚至苏青竹不主动说时间,他都没敢追问,怕她觉得他在逼迫。
听苏青竹这么说,苏柏山想了想,然后又问道,“所以,姐,你现在到底还喜欢他吗?”
苏柏山猜不透苏青竹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要说苏青竹真的还喜欢陆时野,她现在对陆时野的态度又挺冷淡的,至少跟以前的轰轰烈烈比起来,真的显得冷静了很多。
可你要说她真的不喜欢陆时野了,好像又并不具备说服力,苏青竹是一个很自我的人,她的自我和牺牲里,其实是有一条很明确的分界线的。
苏柏山一直都知道苏青竹想要帮爷爷留住公司的这份孝心,但是他也知道,倘若换了一个人,苏青竹应该不会做这样的牺牲。
她愿意做这样的交易,其实重点不在于这个交易能带给她什么,而是这个交易能带给她一些东西的同时,这个对象是陆时野。
所以苏柏山觉得,陆时野对苏青竹来说,应该还是一个很特别的存在,总不至于真的完全没感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