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峰见正主已然到场,也不愿再多费唇舌,他身姿挺拔,目光如炬,径直看向马夫人,抱拳道:
“嫂夫人,既已至此,有何事还请直说,莫要拐弯抹角,耽误大家时间。”
乔峰声音洪亮,透着几分不耐,在这杏子林中回荡开来。
马夫人莲步轻移,款摆腰肢,走到场中显眼处,朱唇轻启,缓缓说道:
“小女子日前在整理先夫遗物之时,偶然发现一封用火漆严密封缄的信函。那信函封面上赫然写着,倘若马副帮主得以寿终正寝,这封信便需即刻焚化,不得留存;而如若先夫死于非命,那么此信就得交由丐帮各位长老一同拆阅。”
马夫人一边说着,一边抬眼,目光有意无意地扫向乔峰,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嘲弄之色,仿佛在向乔峰暗示着什么。
“嫂夫人的意思是……?” 乔峰微微皱眉,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眼神中满是疑惑,紧紧盯着马夫人,试图从她的言语和神情中探寻出更多信息。
“我的意思已然再明白不过。” 马夫人毫不示弱,迎着乔峰的目光,针锋相对地回应道,语气中带着几分挑衅。
“既然寻不到帮主与各位长老,我思来想去,只好将信交给了徐长老。徐长老虽说隐退江湖已有多时,但在咱们丐帮,那可是威望依旧,德高望重。小女子实在没了主意,也唯有请徐长老出面主持公道,方能安心。”
马夫人微微低头,做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柔弱模样,可眼中的狡黠却暴露了她的心机。
“唉!” 徐长老闻听此言,长叹一声,那声音饱含了无尽的沧桑与无奈。
他缓缓伸手入怀,动作小心翼翼,仿若捧着稀世珍宝一般,从怀中掏出一封陈旧的信件,神色凝重地说道:“这信上的字迹,老夫仔细端详过,的确是汪帮主的手迹无疑。马夫人将此信交到我手上的时候,信封尚且未曾开启,完好无损。” 说着,他便将信递给身旁的几位长老。
“不错,的确是汪帮主的字迹,我曾见过汪帮主手书,错不了。” 一位长老接过信,仔细端详片刻后,笃定地说道。
“的确,这般笔锋走势,是汪帮主的手笔无疑。” 又一位长老附和道。
信函在丐帮各位长老手中依次传递,眼看就要落入乔峰手中,徐长老却眼疾手快,猛地伸手夺回了信件。
乔峰见状,眉头紧锁,心中的疑惑愈发浓重。
众长老一一查阅过后,均确认确实是汪帮主的笔迹。
徐长老这才清了清嗓子,开口说道:“我自觉此事事关重大,没等各位长老全部见证,便先行查阅了一番。不过,我拆信之时,泰山铁面判官单正恰好在场,他可为老夫作证。” 徐长老说着,抬手一指人群中的单正。
“不错,当时在下正在徐长老府中做客,亲眼看着他拆的这封信。” 单正身形魁梧,向前迈出一步,声若洪钟,为徐长老作证。
单正之名,在江湖上可是响当当的,人如其名,刚正不阿乃是他行走江湖的基本准则,众人皆知他从不说谎,他这一作证,仿若给徐长老的话加上了一道坚实的枷锁,让人无法置疑。
乔峰听到此处,心中暗叫不妙。
他暗自思忖:徐长老今日这一番大张旗鼓的举动,又是请了这么多江湖豪杰观礼,还特意邀来泰山铁面判官单正作证,可偏偏事先什么都不跟自己这个帮主透露半句。
而且那封信传来传去,丐帮上上下下在场的长老都看过了,唯独自己想看时,徐长老却伸手阻拦,将信夺回,这其中究竟藏着什么猫腻?
“徐长老,信上究竟写了什么?” 乔峰终究还是按捺不住心中的急切,上前一步,目光紧紧锁住徐长老手中的信件,迫切地想要知道,这封信里究竟隐藏着怎样的惊天秘密,竟让徐长老如此遮遮掩掩,严防自己知晓。
“这封信并非遗书,而是有人写给汪帮主的信。” 徐长老微微顿了顿,目光在众人脸上缓缓扫过,最后落在乔峰身上,继续说道,“信上署名,髯剑吾兄。”
“汪帮主的别号正是髯剑,这一点江湖中鲜有人知,想来也只有和他交情深厚的挚友,才知晓他有这个名号。” 徐长老捏着信函,不紧不慢地娓娓道来,可眼神中的深意却让人捉摸不透。
“不知是何人写信给汪帮主?” 乔峰追问,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眼神愈发锐利,仿若要穿透徐长老的防线,探寻真相。
“老夫做事,向来讲求细致周全。这封信牵扯到几十年前的一桩旧案,错综复杂,扑朔迷离。所以老夫特意寻来了与此人相关的单正、谭公谭婆、赵钱孙几位豪杰,他们与这位写信之人当年都有着颇深的交情。”
徐长老说着,目光看向单正等人,单正、谭公谭婆、赵钱孙闻言,纷纷点头,再次为徐长老作证。
“徐长老,不知到底是何事,还请您直言相告,莫要再卖关子。” 乔峰心急如焚,再次催促道,额头上已渗出细密的汗珠,他隐隐感觉到,一场巨大的风暴即将来临,而自己正处于风暴的中心。
“我…… 我实在是不敢明言啊!”
徐长老面露难色,连连摇头,眼中满是不忍与惋惜,“此事关系到一位英雄豪杰的声誉和性命,一旦揭露,后果不堪设想,真是可悲、可叹、可怜。”
徐长老说着,目光缓缓移向乔峰,眼神中带着一丝怜悯。
“赵兄,当年你也参与了此事,不如由你来说吧!”
突然,徐长老像是想起了什么关键之处,目光直直地看向赵钱孙,轻叹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与期许。
“我也参与了?” 赵钱孙一脸茫然,他不过是应徐长老之约前来作证,本以为只是走个过场,没想到事情竟会这般峰回路转,牵扯到自己身上,顿时有些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