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笙笙看着那盅汤,冷笑不语。
金豹豹眨巴眼睛,忽然明白过来:“小姐,这汤……”
余笙笙点点头。
“我找她们去!”金豹豹撸袖子就往外走。
“慢着,”余笙笙叫住她,“别急。”
“小姐,她们都敢给您下毒,不教训怎么行?”
“她们也是奉命,”余笙笙耐心解释,“打了这次,还会有下次,而下次是什么?我们并不知道,还是时时警惕。”
“倒不如……”余笙笙神色泛凉,“将计就计。”
金豹豹明白过来,点头:“行,听小姐的,那奴婢把汤倒了。”
“一会儿放凉,”余笙笙目光往外一掠,“找一棵花,倒下去,每次送来,皆如此。”
她倒是要看看,那棵花什么时候死。
“是。”
余笙笙看着其它的菜,除了鸡汤,别的就一定安全吗?
未必。
看来,这几天府里的饭菜是不能吃了。
不过也也无所谓,重回苏府,她早就做好各种准备。
一盅汤,又算得了什么?
金豹豹按吩咐照办:“小姐,您想吃什么?我出去买。”
余笙笙倒没觉得多饿:“算了,今天晚上先这样,明天再说。”
等厨房来收食盒的时候,厨房婆子一见空掉的汤盅,眼底闪过笑意。
“郡主,这汤味道如何?”
余笙笙擦擦嘴角:“还不错。”
“您喜欢就好,夫人和将军吩咐了,郡主想吃什么,只管说,老奴必尽心尽力。”
她眉开眼笑,奉承一番,拎着食盒走了。
余笙笙递个眼色,金豹豹随后悄悄跟上。
婆子没回厨房,三拐两绕,去了苏夫人的院子。
“夫人,那汤,笙小姐喝了,还说味道不错。”
私下里,她们没人称余笙笙为郡主。
苏夫人喝茶的动作一顿,声音极轻:“喝了?”
“是,喝了,一滴不剩。”
苏夫人幽长叹一声:“她既然喜欢,你就每天给她做。”
“是,老奴记下了。”
苏夫人摆手,吴莲儿上前给婆子打赏,婆子千恩万谢。
苏夫人似是自语:“也不是毒,能治得好,我也是为了给她找个好归宿。”
吴莲儿垂着眼睛,眼中飞快闪过一丝冷光——你想算计她,怕是不成了,此事倒是可以为我做做踏脚石。余笙笙这枚棋子,我得好好用。
金豹豹这才明白,余笙笙所说的,她们只是奉命行事,是什么意思。
奉的竟然是苏夫人的命。
金豹豹咬牙切齿,从怀里摸出一包东西,扔到院中的鱼缸里。
苏夫人喜欢莲,喜欢锦鲤,院里水缸是让人专门打造的养鱼养莲缸。
莲在水面浮,锦鲤在荷叶下游,当真是好景。
金豹豹嘀咕:“叫你美!”
她回到院子,犹豫要怎么禀报,不想让余笙笙太伤心。
余笙笙正给手臂换膏药,她赶紧上前:“小姐,我帮你。”
“看见了?”
“……嗯,小姐,别难过,没事的。”
金豹豹恨自己嘴笨,不会安慰人,要是黑白在就好了。
余笙笙嘴角微翘:“我不难过,别担心。”
“明后两天开始,我得装装病。”
是夜,余笙笙睡着,金豹豹悄悄从屋里出来,在院子花丛中摸出个小包袱,里出轻微脆响,她带着小包袱,越过院墙,直奔镇侫楼。
“黑白呢?”
值守的赤龙卫道:“黑白出去办事,你有事?”
金豹豹正犹豫,郝孟野从外面回来:“何事?”
“大统领,”金豹豹捏紧小包袱,“有件事,请您帮个忙。”
金豹豹从小包袱里拿出个小瓶子,递过去。
郝孟野打开,一股腥香。
“鸡汤?”他蹙眉。
“有毒的鸡汤,”金豹豹气呼呼,“苏夫人要毒害小姐。”
郝孟野目光一凝,迸出寒意:“谁?”
“苏夫人,她让厨房做的这汤,还说要天天做,我看小姐是知道,说要将计就计。”
“不过,我看不惯他们这么欺负小姐,我想知道,这是什么毒,还有就是,其它的菜里,有没有问题。”
“所以,才来找黑白帮忙。”
郝孟野脸色阴沉:“苏家人真是疯了。”
金豹豹咬牙切齿:“可不是,没一个好东西。”
骂完又补充说:“大将军还算凑合。”
郝孟野伸手:“包袱给我,这事得请示指挥使。”
金豹豹看一眼里面,小声说:“指挥使……能答应吗?要不别跟他说了……”
郝孟野眸光一厉:“放肆!进了镇侫楼的事,哪件不得让指挥使知晓?再敢胡言乱语,小心杀你为你哥赎罪。”
金豹豹小声嘀咕:“不说就不说,凶什么。”
郝孟野拎着包袱往里走,没走账目薄,看到柱子后的傅青隐,赶紧过来见礼。
“指挥使,您不必特意在此等属下。”
傅青隐:“??”想多了。
郝孟野心里感动,把查到的东西递过去:“这是目前查到的,关于苏知意的信息。”
“有些关于她上次立军功的信息,还在路上,过几日便到。”
傅青隐面无表情接过,轻翻。
郝孟野看看手里包袱,又说:“这是金豹豹刚才拿来,说是苏夫人给余小姐下毒,让帮忙看看是什么毒,您看……”
傅青隐掀眼皮看看包袱:“她刚从镇侫楼回府,就被下毒,这是害她,还是打镇侫楼的脸?
郝孟野一时没想清楚,这和镇侫楼的脸,有什么关系。
不过,指挥使说有,那就是有。
他点头:”您说得是,属下认为,此事必须彻查,还要给他们一个教训。”
傅青隐漫不经心:“既然是苏夫人出手,那就打荣国公府的脸。”
郝孟野快速思索:“荣国公之前,在城外有一座庄子,是先皇所赐,土地肥沃,还有果园粮地,听说庄园外后山,还有温泉。”
“因为那处温泉,曾与人起过冲突,伤了两条性命。”
郝孟野微蹙眉:“不过,荣国公已经故去两年多了,不知道这法子能不能行得通。”
“都死绝了吗?”傅青隐转向往里走,声音冷而干脆,“既然荣国公故去,世上再无荣国公,哪来的荣国公府?”
“先帝御赐庄园,也该收回。”
镇侫楼里面的一间牢房,被铁门锁住。
傅青隐到门前:“开门。”
门打开,铁门内一室暖光,有个白发白胡子戴着手脚镣铐的人,正背对着门,在桌前忙活。
“你来了,”他头也不回,“有事儿?”
傅青隐把包袱放桌上:“看这里面用的什么毒。”
老者扫一眼,手里动作不停:“明天一早过来,给你写单子,现在顾不上。”
傅青隐在他桌前站了会儿,看着他嘀嘀咕咕,忙个不停。
半晌,老者问他:“还有事儿?”
“没有,”说罢,转身往外走。
“哗啦”一声,铁门又关上。
金豹豹潜加院子,余笙笙还睡着,她松口气,在外屋守夜。
寻思着,也不知道黑白去哪了,难道,又发生什么大事了?
黑白打个喷嚏——青楼里的姑娘们就不能用点好香粉吗?
让他大半夜在这打喷嚏。
他一打喷嚏,刀下的人就一哆嗦,生怕他手不稳,刀会砍下来。
“大侠,不知在下哪里得罪了?有话好说,我身上的钱,都可以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