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笙笙没想到,程子恒会认得她。
她之前对程子恒没有半点印象。
她回头,程子恒眼睛放光:“果然是你!”
“余笙笙,快,替我求情,我可是你未来的丈夫,你必须管我。”
“你要不管我,以后就是寡妇!”
余笙笙脸色一沉,正要说话,金豹豹一下子窜过来,给程子恒两个嘴巴子。
“闭上你的臭嘴,也不撒泡尿照照,什么玩意儿也敢肖想我家郡主?”
“什么丈夫,什么寡妇,我看你是傻乎乎!说你傻都是客气,说你是狗东西,狗都委屈。”
“猪嫌狗厌的玩意儿,我呸!”
程子恒头回被人这么骂,脑子都懵了:“你敢骂我……”
“我还敢打你呢,”金豹豹又甩他两个耳光,“我还连骂带打呢。”
余笙笙点头称赞:“打得好。”
程子恒气得脸发白,脸上的巴掌印更显红肿:“余笙笙,婚姻大事,是父母定的,我娘已经告诉我,我姑姑决定把你许配给我。”
“我不嫌你出身卑贱,乡下来的野丫头,你有什么资格嫌我……”
话未了,黑白手腕一翻,扔出一块石子,正中他的嘴,两颗门牙带着血被打掉。
“啊!”程子恒痛得眼泪差点掉下来,嘴唇肿了,还在滴血,豁牙的地方也在流血,顺着下巴滴滴答答。
黑白对金豹豹一笑:“我之前说什么来着?别人打一拳,我就要他的命。”
“骂几句,最轻也得掉牙。”
傅青隐脸色沉冷,手转扳指,缓声道:“王府尹,皇上之前就因程兆平教子不严而罚他俸禄,禁止其子再入仕途。”
“对,此事下官知晓。”
“既然如此,旧事未了,又犯新罪,当如何处置?想必王府尹心中有数。”
王府尹为程家父子哀悼一句,得罪傅青隐,真是嫌命长了。
不过,也确实该。
“下官明白,必会依律法办事。”
程子恒彻底慌了:“不,王大人,我没……”
他也顾不得疼,顾不得说话漏风,还想再说什么,被堵上了嘴。
黑白带着金豹豹,驾上马车,载着王府尹,带着程家人回城。
余笙笙和傅青隐站在林子边上,问道:“指挥使,我们还在做什么?”
傅青隐吹一声哨,白马飞奔而来。
他搂住余笙笙,翻身上马,急驰而去。
……
程夫人强稳住心神,灌下几碗药,缓了半天,总算是缓上一口气。
她不断提醒自己,无论如何,不能倒,丈夫还在等着她想办法救。
这本不是什么大事,就是丢脸,但现在把人弄出来要紧,就别提什么脸了。
“夫人,府医一家都到了,他本人也醒了。”
程夫人咬牙:“都带到院子里来。”
搬了椅子坐到廊下,不多时,府医一家都被带了来。
府医也被抬进来,头上还裹着厚纱布。
程夫人一见他,就觉得厌恶。
“直说吧,你们想怎么了,”程夫人冷声道,“我家老爷还在京兆府,我打算一会儿去接他出来。”
府医也自知理亏,其实他也不知道,昨天晚上是怎么回事,明明是四姨娘身子不适,让他去给看看,谁知道怎么就情难自抑……
他去之前确实喝了点酒,但也没喝多少,按说不该,他非常清楚,四姨娘是现在最受宠的。
可偏偏就是发生了。
他正要说话,他儿子在一旁道:“夫人,我父亲伤重,要好好休养,一时也不能当差……”
“当然,他就算能当差,府里也用不起他了。”程夫人轻笑,语带讥讽,“给你们两条路,二十两银子,你们去衙门撤状子。”
“二十两……”府医儿子明显不满。
他本来打算怎么也得要二百。
“第二条路,你们不用去,本夫人花钱去打点,但本夫人也要追究你勾引府中姨娘,通奸拐骗之罪。”
府医一家人白了脸。
说到底,他们也是没理,那种破事儿也确实干了,还叫人抓奸在床。
要真闹起来,他们也讨不了好。
正要答应,管家匆忙进来,声音都变了。
“夫人,大事不好了,公子被抓到京兆府去了!”
程夫人错愕:“什么?公子不是在院子里吗?”
她之前问过,身边的人为安抚她,就说公子在院子里,哪也没去。
“夫人,就……您快想办法吧!”
程夫人眼前一黑:“因为何事?”
“据说是因为那块地,公子要杀两户人灭口,还让他们签了地契文书。”
程夫人胸口一痛,又吐出一口血。
……
余笙笙坐在马上,看着傅青隐指的方向:“那就是那块地?”
她不懂风水,实在看不出什么。
“指挥使懂风水吗?”
“风水本使倒是不懂,不过,这块地的确不简单。”
傅青隐下马,也把她扶下来,轻轻一拍马背,白马又自己去吃草。
见余笙笙目光一直追随着白马,傅青隐问:“喜欢?”
“是呀,好灵的马。”
傅青隐还没说话,余笙笙忽然听到,他身上似乎传来细弱鸟叫声。
傅青隐从袖中一掏,拿出一只小鸟,正是之前在树林,被他伤了羽翼那只。
余笙笙又惊又喜:“小鸟儿!您什么时候捡的它?”
小鸟还裹着帕子,看起来特别滑稽,不过,精神倒还不错。
“交给你照顾吧。”傅青隐把鸟给她,“本使可没那么好心。”
余笙笙抿嘴笑,双手接过:“谢指挥使。”
正说着,一道黑色影子飞来,傅青隐抬手,落在他手臂上。
“笨鸟,笨鸟!”
余笙笙惊讶:“是那只鸟。”
傅青隐把那些彩色羽毛都去掉,只剩下黑羽。
余笙笙诧异:“粘上去的?这是八哥儿?”
巧嘴的八哥儿,一张嘴就是黑白的味:“郡主,安康,郡主,安康。”
余笙笙眉眼微弯:“它好聪明。”
“那当然,那当然!”
正说笑开心,远处有几匹快马飞驰而来,到近前停住,是几名赤龙卫,最后面的是个老者,还背着个箱子,叮里咣啷的,不知道里面装的什么。
“指挥使,人到了,现在开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