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由崽崽趴在他胸口,听着那小小细细呼吸,陶醉。
伸出手指,挑起崽崽爪子,竟如此大点。
脸上有肉,圆嘟嘟软乎乎的。
还会吧唧嘴,作喝奶状,看的人心暖暖。
魏衡兴奋一夜未眠,怀中崽崽如何也看不够,便是头发丝,也让他留恋夸赞许久,眼睛像他,眉毛鼻子,嘴巴像楚时,这是天下最漂亮的崽崽。
脑中循环着这些特征,魏衡带微笑,从夜黑风高看到晨光微曦。
从晨光微曦看到日上三竿。
夜里崽崽醒了三次,魏衡依照学来知识,喂他吃东西,喝药,崽崽小声哼唧着,往他怀中拱。
没骨头似的小东西,魏衡生怕将人弄坏,屏息凝神。
魏衡越看越喜欢,忍不住凑过去亲亲小额头,发丝,动作很轻,生怕惊醒他。
未时一刻醒来,丑时三刻退了热,肚子咕咕叫,魏衡笑开颜,软似水的肚皮动静传过来,直达心脏,欢喜的心间发疼。
醒来的崽崽睁开眼,咂咂嘴,撑着身子扬起头,只见魏衡含笑望向他,光着膀子枕着脑袋:“醒了!叫爹。”
崽崽眨眨眼,眼角挂着干涸泪痕,四下搜寻,魏衡搂着他坐起身,唤人给他端来羊奶。
周瑜城推开门:“殿下,边城外陷阱以备下,原州那处,陈柳拖着呢,我等今夜便可挥兵往楚都,定能打楚军个出措手不及。”
魏衡满脸笑意,哄着崽崽吃羊奶,闻言抬头:“不去,孤得养孩子。”
周瑜城:“……”
神色复杂,方才殿下说什么。
“殿下,你何处抢来的崽崽,虽说与殿下很是相似,终归是旁人家的,您不能占为己有。”
魏衡一个眼神未给,命人将他丢出去,不与蠢人多做纠缠。
他望向崽崽,挑眉:“他蠢,爹爹聪明,认得出崽崽。”
魏衡挑眉,舍了脸面胡说八道。
喂完最后一口羊奶,楚霁伸出爪爪,扒拉着碗:“啊啊啊。”
魏衡忙叫人再去挤一碗,喂食过后,将崽崽抱起,搭在肩头,往外走去:“爹爹带你去看看,你父亲的江山,爹爹的江山。”
四月天昼夜温差大,魏衡不愿委屈崽崽随意穿些衣衫,传信魏都加紧赶制,索性便用上好羊绒毯包着,时时抱着。
崽崽不哭不闹,小脸略有些苍白,魏衡转道去了军医处,要了些糖丸,这才抱着他游荡:“看这处,这是卉州太守府,认字儿了吗?”
崽崽仰头看他,眨眨眼不语,小脸上面无表情,哼出一股气,逗的魏衡哈哈大笑:“不会也没关系,魏都男儿大多两三岁不会言语,你还小,已是楚魏最聪慧的崽崽。”
楚霁将小拳头放入嘴中,露出一点笑。
魏衡看的欢喜,凑过去:“给爹尝尝。”
崽崽大方伸出一只爪子,魏衡当真张嘴,要将他含在嘴中,楚霁忙缩回,笑露出牙床,弯了眼。
魏衡作势要追去,崽崽忙将脑袋往他怀里躲,魏衡眼前一亮:“崽崽不过几月,便知掩耳盗铃,不愧是孤的孩子,好生聪慧。”
崽崽用小拳头遮住眼睛,不见动静,转头望来,挥动手臂,要直起身。
周瑜城坚持不懈,又找过来:“殿下,打仗啊,咱们排兵布阵如此久远,如何能半途而废。”
魏衡将崽崽举起,听他乐的咯咯笑,唇间笑意不减,耳边周瑜城叨叨叨,魏衡收敛笑容,将崽崽脑袋放置肩上,沉下脸:“周将军去岁成亲了。”
“对啊,殿下坐的主桌。”
平白问这个做甚。
魏衡似笑非笑:“想来新礼,夫人对你也不甚满意,周将军如此痴迷打仗,这是时辰太长,你闲得慌,不知给家中夫人去封信?”
总有心思往他面前窜。
周瑜城:“……”
这个丧良心的殿下!
想当初他新婚燕尔第二日,正抱着夫人傻乐,暂且抛下威武周大将军面貌,不料天不亮便被殿下拉去商谈计谋。
他曾直言不讳,那是他洞房花烛夜。
魏衡便是如此似笑非笑看他:“若是此次战役败,孤赏你几门小妾,让爱卿尝尝家宅不宁的滋味。”
新妇方才过门,殿下这是要害他呀。
是以这才操急战事,想着早些回去,夫妻团聚。
竟被殿下如此颠三倒四,颠倒黑白。
周瑜城嘴笨,大块头只会生闷气,望着殿下肩头孩子:“殿下!楚太子安坐楚都,您难道不想见他?”
魏衡挑眉:“你想晓之以理?”
肩上崽崽扭动屁股,指着门口,似要出去,爪子揪着魏衡衣衫,很是着急:“啊啊啊,啊啊。”
魏衡忙换上一脸笑,拍拍他,往外走:“好好,咱们走,大父带你出去玩。”
周瑜城跟上,魏衡望他一眼:“不急,周将军且回去,孤自有打算。”
周瑜城:“……”
“殿下,这孩子是谁家的?”
“孤的,孤有后啦,这是孤的长子!”魏衡满脸笑容,炫耀似的给周瑜城看看崽崽的小手,笑容满面。
吝啬只愿给他看看小手。
周瑜城:“……”
“殿下莫要说疯话,魏都那些个女人一旦靠近,你便直言人家身上臭,谁愿意给您生孩子。”
魏衡不满,离他远些:“周瑜城你好生粗俗,若是教坏孤的嫡子,你便去做驸马。”
说着快步离开,任凭身后人骂骂咧咧。
魏衡出门晃荡两个时辰,抱着睡着的崽崽回房,将他放在小窝中,亲自烧水为他擦手擦脸。
楚时喜净,应当也是如此教导崽崽,他随意惯了,却不能打乱楚时阵脚。
将小脚丫捧在手心,竟如此大点,塞进口袋,便能带走,低头亲一口,胡茬将小脚丫扎红,魏衡忙缩回脸,转身收整自己。
书房内
魏衡铺开信纸,龙飞凤舞写下书信,张狂桀骜:“你儿子在孤手中,若想见他,便到卉州太守府相见!”
落款,魏衡犹豫片刻,写下名字,交给密影卫,即刻送去。
魏都
魏后直起身子,神思恍惚:“你说什么?他要东西两个织室停下手中所有衣衫,加急一些小衣裳?”
内侍监将太子送来尺寸呈给皇后,魏后蹙眉,握着皇后手的魏帝忙松开,正襟危坐,眼神正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