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亲明显感觉到有一股温和的力量在揉按她的身体。
从颈部到胸口。
从腰腹到大腿。
力道适中,极具分寸。
她喉咙忍不住发出若有似无的轻叹。
在某个角度来看,按压也是痛感的一部分,会引起共享。
她忍着异样的感觉:“你摸摸试下,轻点。”
陈律辞照做。
时亲感受了一下,完全没有抚摸感。
“用点力气呢。”
陈律辞按照她说的尝试。
这是他第一次这么仔细地抚摸玉质物。
有股难以言说的温润感,透着丝丝凉意,却又很快与体表温度相融。
他看向她。
她眼中全无旖旎之色,反而是郑重地感受观察。
这更显得他肮脏了。
陈律辞收回心神:“有确定的答案了吗?”
“嗯,我会受到玉牌痛感的影响,按压也会,但触碰和摇晃都没关系。”
“好,以后我会注意。”陈律辞观察着玉佩。
他原本想串个红绳,戴在颈间更方便,考虑她会承受钻骨之痛,他就放弃这个想法了。
没过多久,外卖送达。
陈律辞备注了按铃后放在门口。
他动作慢,不想让外卖员一直在门口等他。
她跟着他一起来到门口取餐。
这是第一次有人陪他同进同出。
“我来拎着吧,点的东西有点多。”时亲主动接过来。
陈律辞任由她拿着,低声道:“谢谢。”
“不客气不客气。”
二人回到餐桌,时亲把美食逐一从袋子里取出来。
她这才注意到他似乎没给他自己订吃的。
“你不吃吗?”
陈律辞摇了摇头:“我吃过了。”
他每日的三餐都是由助理照顾,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菜谱规划得很好,定时吃饭吃药。
他本人食欲向来不高,对这些食物没有强烈的欲望。
所以看着她吃,他也不馋。
“那我先吃,你要是无聊你不用管我,把玉牌放在这该干嘛就干嘛去。”
时亲打了声招呼,戴着塑料手套就准备先炫一口炸鸡。
陈律辞并没有离开。
他的目光始终落在她身上,为了避免她被注视着吃饭不自在,他看了看窗外的夜景,给她留出空间。
渐渐地 ,他发现她好像不是特别在乎他的目光。
他索性大大方方地看她吃。
她进食没有顾及形象,看着却很优雅,瞧着不紧不慢,不过速度还挺快的。
这么一会儿,桌上的食物只剩一半了。
陈律辞不由得想起在音乐会的时候,她还是只小猫的模样。
如果那时候他能把她接回家养着,为了顾及猫咪的身体,他应该只会喂她猫粮。
那她既然能化形,应该修炼了很久吧。
陈律辞想着想着,拿出手机搜索——
《小猫变成人应该如何饲养》
[猫咪作为人类重要的生活伴侣,除了要教它们学会使用猫砂之外,还要培养猫咪的社会化能力。]
[比如,让猫咪养成刷牙、触摸、与其他人\/动物接触的习惯。]
好像不太对。
他问的这个问题本来就很荒唐。
其实他知道这样搜索不出来什么,他就这样随便翻阅着。
[只需要三个月,让你拥有乖巧、粘人、任你蹂躏任你吸的小猫咪。]
陈律辞目光盯在标题上看了许久,鬼使神差地点了进去。
[1、让猫猫习惯身体触摸。]
[2、习惯陌生人的到来。]
[3、习惯待在固定地点。]
[4、习惯出门。]
[5、习惯吹风机和吸尘器等噪音。]
[6、让猫猫清楚什么事不能做]
[进行以上行为训练的时候,千万不要让猫猫产生恐惧和厌恶感,这样不利于后面的训练。]
[另外,如果猫猫十分恐惧,请不要勉强。]
陈律辞认真地读完了文章内所有内容。
他把结束语看完之后,再次翻到上面,把条例截图保存。
时亲两口可乐灌下去,心满意足地靠在座椅上。
人生啊,拥有这些美食真好。
如果没有这糟心的玉牌影响她就更好了。
时亲看向陈律辞,见他专注地摆弄手机,她也不好意思出声打扰。
或许是看她停下来了,男人这才询问:
“吃好了吗?”
“嗯,谢谢招待。”时亲直起身,开始收拾自己制造的‘垃圾场’。
陈律辞来到桌旁,帮着她一块收拾。
时亲还是很不好意思的。
他也不是她的任务目标,她实在是不想折腾他。
“真的太麻烦你了,陈先生,我……我不知道能帮你做什么。”
陈律辞怔了一下,随后露出笑容。
“没关系。”
她能在这陪他已经很好了。
看着他眼底蔓开的柔光,笑意分明,时亲觉得陈先生简直是她遇到过最温柔的人了。
好人啊。
她的世界难得出现一个好人。
时亲不想耽误病人的休息,眼看现在天色已经很晚了,她指了指卧室:“要不先休息吧。”
“先去洗漱。”陈律辞拄着拐杖,握着玉牌前往卫生间。
碍于玉牌的限制,时亲不得不跟着他同去。
陈律辞拿出新买的洗漱用品,逐一帮她摆放好。
“如果发现缺什么,我们再出去买。”
他认真道。
时亲哪敢劳烦他出门折腾:“不用的不用的,那样太麻烦了。”
“不麻烦。”
陈律辞站在宽大的盥洗池前,帮时亲挤好牙膏,将牙刷递到她手里,示意了一下。
时亲怀疑自己才是残疾的那个。
陈律辞嘴角噙着一抹浅笑。
他也不会催她,全凭她自己的意愿来。
时亲毫不怀疑,哪怕她现在直接拍飞他手里的牙刷,他也一点脾气没有。
她还是老老实实地洗漱吧。
洗脸的时候,时亲实在没忍住,食指指尖沾了一点洁面乳打出的泡沫,朝陈律辞的手腕上抹了一下。
洁白细腻的泡沫粘在苍白的肌肤上,好似隐匿在寒冬中的雪花。
那手腕上的血管纹路分明,腕骨的骨骼都像艺术品。
陈律辞瞥了眼手腕,无奈地摇头,把手腕上的泡沫冲走。
他的态度极为纵容,好像她做什么都是可以容忍的。
时亲这下可以确定了,这人脾气是真好。
或许是没有任务的压力,时亲第一次卸下那么多算计。
她轻松许多,与他相处也大方起来:
“好啦,睡觉,你这有次卧吧,把玉牌放在那就好,不用管我了。”
陈律辞握着手中的玉牌,有些担忧:
“玉牌和你的性命相连,万一碎了可怎么办?”
“你家除了咱俩又没别人,不会碎的。”
陈律辞拗不过她,只好把玉牌放在次卧。
“晚安~”
时亲挥挥手。
陈律辞拧紧眉头,在门口站了好久,才拄着拐杖慢慢回屋。
这一夜睡得并不踏实。
陈律辞做了一个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