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璃这个贱人!
她一定是故意的!
她就是想提醒自己,她已经扶摇直上,自己只配跪在她脚下!
虽然箫怀瑾缩手的动作很轻,衣袖却不慎触碰到了跪在他侧方的萧清远。
不料,萧清远身体一个不稳,直接往旁边倒去,他有些不满的对箫怀瑾说道:
“堂兄,你撞我做什么?”
“小弟知道,今日陛下与皇后娘娘大婚,你心里不痛快,那你也不能拿小弟撒气呀!”
箫怀瑾脸都气绿了,自己只是轻轻碰了萧清远一下,何至于让他摔倒?
这个混蛋!
分明就是想让自己惹人注意!
还嫌自己今天不够丢脸吗?!
正走在他们面前的箫祁渊和云璃,也停住了脚步,看向他们二人。
云璃目光落在箫怀瑾身上,神色间并无任何的波动。
纵然如此,箫怀瑾还是感觉,她的目光,就像两道火光,烫得自己脸颊滚热。
似乎在说:箫怀瑾,你曾经不是说过,除了你,天下间没有男人肯要我吗?我连给你做妾的资格都没有吗?
现在,我成了母仪天下的皇后,而你,只能跪在我脚下,对我俯首称臣!
箫怀瑾整个人,被巨大的屈辱感包裹着,恨不得让地面赶紧裂开一条缝,好让他掉进去。
他奋力让自己的情绪平稳下来:“陛下明鉴,微臣并没有撞萧清远,是他信口雌黄,污蔑微臣!”
萧清远立马反驳:“陛下,微臣刚刚好端端的跪在地上,若非被人撞击,绝对不可能无故摔倒啊!”
“箫怀瑾曾经看不起皇后娘娘,现在却不得不跪在娘娘脚下,所以心有不满。微臣却成了箫怀瑾泄愤的对象。”
“在陛下眼皮子底下,箫怀瑾就敢这般针对微臣,私底下指不定会耍什么手段,对付微臣呢!”
“还请陛下和皇后娘娘,给微臣做主啊!”
箫怀瑾气得差点吐血:“陛下,微臣可以对着列祖列宗发誓,刚刚绝对没有……”
“够了!”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箫祁渊厉声打断了。
“你们两个在朕的婚礼上,无故喧哗、公然藐视朕,罚你们跪在福宁殿门口两个时辰,好好反省反省!”
话落,箫祁渊和云璃一同坐上轿辇,前往福宁殿参加宫宴,文武百官紧随其后。
箫怀瑾和萧清远二人,极有默契的走在最后面。
萧清远语带嘲讽:“堂兄,不得不跪在自己曾经看不起的女人脚下,心里是什么滋味?”
箫怀瑾毫不客气的回怼:“你之前不是也看不起云璃,想要纳她为妾吗?你心里又是什么滋味?”
“刚刚故意给我使绊子,真以为皇叔看不清你那点小心思吗?你还不是要跟着我一起受罚?”
“伤敌八百,自损一千,你可真是个蠢货!”
萧清远面色淡然:“自以为是的家伙,你觉得在云璃心里,更恨你还是更恨我呢?”
“她以后常伴陛下左右,会在陛下耳边说你好话吗?”
箫怀瑾面色有瞬间的慌乱,自己跟云璃,根本就没有和解的可能,以后在朝堂上的处境,怕是不太妙啊!
丝竹声悠悠,舞姬在台上翩翩起舞,文武百官们觥筹交错,恭贺陛下和皇后娘娘新婚大婚。
宫宴热闹而流俗,食物的香气和浓烈的酒香,弥漫在空气中。
箫怀瑾和萧清远,饥肠辘辘的跪在福宁殿门口,美酒佳肴,他们二人是没有口福享受了。
酒过三巡,云璃接受了百官的恭贺之后,整个人有些微醺,就提前离席。
刚踏出福宁殿,就看到箫怀瑾和萧清远,笔直的跪在门口。
小宫女们端着酒水和美食,不停的从二人身边走过。
看到云璃出来,萧清远立马跪伏在地上:“微臣拜见皇后娘娘!”
箫怀瑾对此颇为不屑,奴颜婢膝的伪君子!
他犹豫了片刻,奋力压下心头的屈辱,弯下腰,声音有些闷闷的:“微臣拜见皇后娘娘。”
云璃脚步一顿:“免礼。”
话落,她就在流苏的搀扶之下,径直从箫怀瑾身侧离开了。
她越是表现得这般云淡风轻,箫怀瑾越是觉得屈辱。
看到自己现在不得不跪在她脚下,云璃心里一定很得意吧?
不知道她用了什么手段,迷惑了皇叔,让皇叔排除万难,执意封她为后!
皇叔贵为天子,向来说一不二,云璃性子如此执拗,不懂得变通,迟早会触怒皇叔的。
等云璃被皇叔厌弃的时候,看她还怎么得意。
如此一想,箫怀瑾心里平衡多了。
他的想法,云璃丝毫不知。她在宫女的引领下,来到了凤仪殿。
整个宫殿富丽堂皇,处处贴着大红喜字。
新房里燃着龙凤红烛,雕花拔步床上挂着大红绣缎龙凤双喜床幔,床榻上铺着鸳鸯锦被。
屋子里的桌案上摆着桂圆、花生、红枣等等,这些食物上面都贴着喜字,彰显着帝后大婚的喜庆。
云璃在床榻上坐了下来,从早上出门到现在,她头上一直戴着沉重的凤钗,压得她脖子酸痛。
云璃特别想把头上的金钗取下来,但是,今天是她和箫祁渊的新婚之夜,箫祁渊还在宫宴上没有回来,自己擅自摘掉凤簪,有些不合礼数。
于是,她吩咐流苏:“苏苏,你赶紧去福宁殿看看,宫宴进行的怎么样了,顺便问问严公公,陛下什么时候回来。”
陛下再不回来,自己的脖子就要被压断了!
“是,小姐。” 流苏应了一声,就快速跑了出去。
去福宁殿之前,流苏特意拿了一碗解酒汤。
路过箫怀瑾身边的时候,她故意冷哼一声:
“某些人狗眼看人低,轻视我家小姐。但我家小姐争气啊,现在成了某些人高攀不起的存在,你说气不气人?”
被一个丫鬟如此冷嘲热讽,箫怀瑾心中的怒火直冲天灵盖。
恨不得立刻站起身,一脚把流苏踢飞。
但他不能。
陛下罚他跪两个时辰,他若是此刻站起来,岂不是有违圣意?
况且在福宁殿门口打人,肯定会引起陛下的注意,到时候,萧清远这条疯狗,指不定怎么落井下石呢!
心里这口气,怎么也咽不下。
箫怀瑾看向站在福宁殿门口的严福:“严公公,你就眼睁睁的看着一个卑贱的侍女,如此折辱本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