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泸院。
嬷嬷终于讲完了。
徐锦书不知道嬷嬷她渴不渴,但她是又渴又累。
喝了点茶水,吃了晚膳,徐锦书就听到季子宴过来的消息。
手下的侍女们赶紧给她把妆补好,盖好盖头,然后退了出去。
“吱呀”一声。
是房门被推开的声音,徐锦书突然就紧张了起来。
虽然季子宴帮过她两次,两人也并非没有触碰过对方。
但到底没有感情,季子宴又是个喜怒不定,琢磨不透的人。
徐锦书挺直了腰杆儿,纤纤素手蜷缩挨一起放在大腿上。
随着耳边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徐锦书将大腿上的裙身攥出了褶皱。
季子宴垂眸看着眼前的女人,正红色的喜服映衬下,攥紧的柔夷越发显得如同皑皑白雪。
突然就想将那紧紧攥着的手给撑开。
终于,季子宴伸出了手。
不过,不是撑开徐锦书攥着的手,而是一下子就掀开了她的盖头。
徐锦书完全没有料到季子宴会这么快,所以被吓了一跳。
话本里面不都是新郎缓缓掀开新娘的盖头,然后在看到对方的那一刻,眼里露出了惊艳吗?
徐锦书想要抬头看看季子宴的神色,但是她不敢。
不是她怵,而是头冠太重了,还感觉不稳,她怕抬头就掉了。
要真是那样,多尴尬?
季子宴瞳孔缩了缩。
不得不说,徐一宵长得那般面目可憎,他的女儿倒是挺能入眼的。
“王爷,能帮锦书先把头冠取下来吗?”
受不了了,气氛实在是让人有些窒息。
“自己取。”
留下这句话,季子宴就来到了桌边坐下。
“哦。”
然后徐锦书就真的自己把头冠取了下来。
三千青丝立刻铺散开来,龙凤烛的映照下,愈发显得她娇媚动人。
可惜徐锦书的夫君是个不解风情的,面对这么一个大美人儿,就是眼神儿都懒得多施舍一个。
徐锦书抱着头冠看了两眼,不禁心想:这玩意儿肯定值不少钱,要是可以带走就好了。
将头冠收了起来后,徐锦书坐在梳妆台前卸其他的朱钗。
妆容她没有动,不然梳妆的侍女们不是白忙活了半天。
至少要留的久一点。
舒出一口气,徐锦书起身来到季子宴的面前坐了下来。
季子宴抬眼看了她一下,然后又垂下继续把玩着酒杯。
这种情境下,徐锦书突然就来了一句,“王爷,是要喝合卺酒吗?”
季子宴把玩酒杯的手放开了,微微颤抖的指尖,甚至可以看出他想离这东西远一些。
徐锦书心中升起一个大胆的想法。
“只有喝了合卺酒才能算是真正的夫妻,我们也该喝一个的,王爷。”
说着,徐锦书就拿起了酒杯,见季子宴没有反应,空着的那只手扶着季子宴修长的玉手,也端起了酒杯。
两手相触的时候,季子宴只觉得胳膊突然间就无力了,只能任由徐锦书动作。
从拿起酒杯开始,到成功入嘴,季子宴那边都是由徐锦书操作,她觉得好累。
但见季子宴一副二傻子的样子,徐锦书又觉得值了。
心情放松下来,困意就上来了。
“时辰不早了,王爷要就寝吗?”
季子宴眉心蹙起,孟浪的话脱口而出,“你想邀请本王一起?”
“没有。”徐锦书微红着脸摇了摇头,解释,“只是王爷若是要就寝,那床便让给王爷,锦书打地铺就可以。不过……”
徐锦书话锋一转,“王爷若是想要一起,也不是不可以。”
不能被调戏的总是她,她要反击。
季子宴神色不变,只是红透的耳尖出卖了他。
“不必。”他纤薄的红唇吐出两个字。
“哦。”
淡淡地应了一句,徐锦书便卸了妆容,脱下厚重的喜服,然后爬上了床。
明明很困,但是徐锦书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
她觉得可能是处于一个新环境还没有适应,况且房间里面还有一个大男人呢。
“王爷不休息吗?”
洞房花烛夜不睡觉,他不能离开吗?
终于,季子宴动了。
徐锦书以为他会离开,结果这人径直朝着床榻的方向过来。
在徐锦书懵逼的时候,季子宴已经脱鞋上了榻,并且跨过她,在床榻里面躺下了。
这人今天还真是奇怪。
徐锦书心想。
很快困意再次来袭,这回没有个人明晃晃地坐在一边,徐锦书眯瞪了一会儿,终于成功入睡。
但一旁的某人就没有这么好梦了。
龙凤烛要燃一整夜,借着昏黄的烛光,他可以清晰的看到她明艳娇媚的容颜。
“嗯。”睡梦中的徐锦书突然翻了个身。
然后她的姿势就从仰面朝上变成了面对着季子宴侧躺着。
方位的变化,让领口垂下。
胸上雪,从君咬,恐犯千金买笑。
季子宴一双漆黑的眸子在夜里如同墨一般浓重。
翻了个身,背对着对方。
眼不见心不烦。
季子宴闭上眼睛,心里默念着诗文经书。
好一会儿,终于冷静了下来。
季子宴默默地缓出一口气。
可不知道对方是不是故意跟他作对,竟然直接贴了上来。
勾魂摄魄的幽香和温暖娇软袭来,且紧紧缠绕着。
季子宴终于忍不住。
去他娘的心症病结!去他娘的相府眼线!
还真当他怕了不成?
徐锦书做了一个梦,一个相当真实的梦。
梦中:浅酒人前共,软玉灯边拥。回眸入抱总合情,痛痛痛。轻把郎推。渐闻声颤,微惊红涌。试与更番纵,全没些儿缝,这回风味成颠狂,动动动,臂儿相兜,唇儿相凑,舌儿相弄。
翌日。
徐锦书在浑身酸痛中醒来。
自己这是被人套麻袋揍了一顿?
不要让她知道是谁,不然要他好看!
结果,一偏头,徐锦书就对上了一片洁白。
顿时,脑子都宕机了。
抬头,再一低头。
所以那不是春梦?而是真实发生的?
好你个季子宴!
平时看着不显山不露水,一副禁欲淡漠的样子。
实则等人睡死了再下手是吧?
徐锦书怒目圆睁,死死地盯着他。
终于,季子宴缓缓睁开了一双星目。
因着是刚睡醒,所以星目还有些惺忪。
和徐锦书对视上的那一刻,她开口了,“王爷不解释一下吗?”
“你本就是本王的王妃,要解释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