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里想着事情,慢慢便踱步到了昨日约定的地方。
林思衡抬头一看,却是一家三层酒楼,名叫惠泉楼的,此时正是饭点,人来人往,看着倒很热闹。
招来小二,报了钱旋的假名,店小二便领着他们进了一间二楼包厢。
随手点了几样招牌菜,又要了一壶小二极力推荐的惠泉酒。
须臾间上齐了饭菜,打发了小二出去,钱旋和郑阳忙起身向他行礼,被林思衡挥手制止了。
随意用了几口,便问道:
“如何?在京中这一个月,可有什么收获?”
“回公子,京师天子脚下,锦衣卫的地盘,因此黄雀不敢随意动作,按着公子的吩咐:
已在京城鼓楼西大街一带,置下两座三层高楼,大概用去一千五百两,改一改便可作为如意斋和民丰楼的分店。
此外已在城外北郊买下两块地,共计三顷,因公子要得急,因此价格上没有多纠缠,又用了三千两。
再就是如今京中除了皇城暂时没做安排,其余东西南北四城里。
我们已在各处街道或坊市角落里,零零碎碎,买下大大小小的不少铺面。准备作为黄雀的藏身之地,并且保证每一位黄雀都只知道他自己所在的铺面位置。又用去一千多两。
荣国府那边,公子说要亲自安排,宁国府那边倒很顺利,给管家赖升递了二十两银子,就安排进去两个人。
如今这两人一个在厨房帮忙,一个安排了巡夜。
此外倒还有两条消息,一个是京师也有一座清风楼,似乎是与北静王有点关系。
另一个是王子腾之女与保宁侯之子定下婚约。这保宁侯正是顺德一脉的头面人物之一。
不过,因黄雀眼下人手不足,因此公子早前交代的暗中整理京师地下帮派一事,眼下还没什么成果。”
说完这话,钱旋脸上似有几分羞惭。
林思衡则已经很满意了,褒奖了钱旋几句,又将京中各处产业装修招人一事交由郑阳处理。
要来了宁国府中那两名黄雀的姓名。又吩咐边城寻个机会,转几手,再安排两个人进荣国府,一人安排去厨房,一人寻机安插进东跨院。
旋即领着众人往南郊去。
京师北郊正对运河码头,因而地价高昂,不过林思衡不在乎这些,跟着钱旋去了买的两块地,见土地果然正夹在码头与城池之间,分隔两侧,离码头只二里路,十分满意。
钱旋道:
“这两处地方原是一家商号的仓库,因着经营不善,主家才脱手,我见这位置好,便没还价,抢先买下来了。”
林思衡点点头,对钱旋的决断表示了肯定。又把赵枢,孙机找到身边,对两人道:
“这两块地,一处便用来生产琉璃,酒精,在做些研发上的事情,另一处便用来做赵枢的钢铁厂,明里只打些生铁,做些锄头爬犁等农具,暗地里,我要你把我之前说与你知道的火器研发流程弄明白,只是不必大肆去造,摸索清楚即可。
手续上的东西我来安排,不必你们操心。
流水线,土高炉,还有其他一些我知道的东西,都已经告知了你们,接下来你们就要自行摸索了。这对咱们至关重要!
钱旋,这两处地方要加派人手,不可大意!赵枢,孙机,你们二人往后要长居此地了。”
三人对视一眼,点头应下。
几人又细细沟通一番,打道回城,临出城时,林思衡像是突然想到一般,对钱旋吩咐道:
“过两天,找人犯个合适的案子,试探一下锦衣卫的反应。”
...
几人就在城门口分散,各自去做事,林思衡思量着王子腾与保宁侯结亲一事,心知这是皇帝对军权的又一次试探,只不过这一次,他开始拉拢顺德勋臣了。
“倒也是个急性子,只不过也不知道能起多大作用。”
带了三个人出去,如今身边就剩下边城一个,既出来一趟,办完了正事,两人见天色还早,便也不急着回去,只四处逛逛。
路过惠泉楼,想了想,打包了两坛惠泉酒,会了帐,叫人送去荣国府去。
转去对门一家首饰店,这家店规模倒是不小,店家见林思衡气度不凡,便知非富即贵,忙上前热心招待着。
边城也跟着四处看看,见着一雕花缠丝百堑镂空银镯,便叫店家包起来。林思衡心知这是给绿衣的,也凑过去看一眼,样式确实还行,点点头认可了边城的审美。
转了一圈,正觉没有合适的,准备离开。店家心知这是没看上店里摆的,忙把他拦了,又去后堂,小心翼翼亲自取出一个松木匣子来,打开一看,里面却正有一黄翡手镯。
镯子上雕有一梅花鹿,正在低头吃草,雕工精湛,质地温润,玉质通透,看着便叫人觉得温暖。
店家也有点自豪道:
“公子且看,我这手镯如何?黄翡本就罕见,况且我这雕工乃出自名家李时中之手,上有落款。若是常人,是见不得我这镯子的,因公子气度不凡,必是贵人,我方取了来,公子看看,可还能入眼?”
林思衡懒得听店家拍马屁,不过这镯子他确实喜欢,黛玉皮肤白,正配这明黄的物件儿。满意的点点头,问道:
“多少银子。”
“不多,只一千两。”
好家伙,这镯子刚好顶城外一顷地了,但林思衡也并不在乎,掏钱买下。想想,又随意挑了两样银镯子,店家连边城手里那镯子一并,都送他做了添头。
正待出门,想了想,林思衡又花了五百两买下一个金项圈来,才施施然出门去。
店家点头哈腰得亲自送这位豪客出门,神情热切,依依不舍。
又找家店,花一百两给贾母买了一条上好得熊皮毯子。
因见日头西沉,京城戌时宵禁,两人不再过多耽搁,随意用了些饭菜,便回荣国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