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蕙兰在旁边听着这父子两个拌嘴眼角的皱纹都快藏不住了。
“行了，你们两个。”之后看向赵晨：“家里的东西我都收拾得差不多了，除了这些大件不好搬过去，现在就剩你房间我不知道怎么收拾，就没进去。”
周蕙兰当时进去看了一眼，刚一进门，就看见那房间里摆的满满当当，一个接一个的瓷瓶罐子。
虽然不知道它们的价值几何，但心里清楚，儿子绝对是靠这些东西发家的，故而根本不敢乱动。
赵晨角的点头表示知道了之后推开自己房门走了进去。
看着自己原本狭小的房间，此时塞得满满当当。皆是一个又一个的古玩奇珍，那种满足感简直油然而生。
设计的博古架也是一早就让人打好了送去四合院，现在就差挪窝了。
等家里的东西全都收拾好了之后，几乎已经夜黑风高了。
赵明辉累得都快站不起腰，正准备回窝里睡觉呢，屋里烧炕没什么被子也不冷。
怎知他刚准备回家睡觉，就被赵晨拦住。
“干什么去？”
赵明辉也是一脸的莫名其妙指的指外面的天色。
“这么晚了肯定是回屋里睡觉啊，不然出去偷牛吗。”
“这才几点啊，就睡觉？”赵晨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时间：“走吧，赶紧把东西搬过去新屋里睡。”
才六点钟就准备睡觉，真是人老觉多啊。
“搬东西随便找个时间不行，非得黑灯瞎火的？”赵明辉嘴上嘀嘀咕咕的，无比不理解。
赵晨意味深长的说了句：“夜深人静才好办事啊。”
说完之后就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赶紧去搬东西。
冬天黑的早，此时小巷子里几乎门窗紧锁，根本就没有人注意赵晨家在干什么。
赵明辉一边朝嘴里呼着气，一边蹬着自行车。
“都说了，等白天天气好的时候再搬，偏不听冻死我了。”
“废话，我都说了夜深人静才好办事，要不然那些街坊邻居看你搬家不都上赶着来搭把手？”
“到时候新家的地址不就暴露了？他们在问你在哪发的财。”后面绑着不少瓷罐子，赵晨自行车骑着四平八稳，语气也是平稳，但字字珠玑。
这下子赵明辉是真没话说了。
他们如果有心相送的话，别说是晚上六点了，就算是凌晨听见动静知道要搬家，也都早起来了。
现在这情况一看就是故意当没听见呢。
而之所以会造成这种局面，无非是因为他们觉得自己儿子欠了外债，这才不得以流离失所。
也无心和这种人家攀上关系。
其实也好给彼此都保留了可选择的空间和最后一张薄面。
赵明辉想明白了这一点之后，整个人都变得沉默不语，赵晨见父亲没有了之前的开朗之后，也不再多说，扭头看了一下母亲。
周蕙兰好像知道他要说什么一般：“你别看我啊，爱华阿姨今天厂里轮夜班。”
见母亲这副紧张的样子，赵晨噗嗤一声笑了：“行行行，你们姐妹情比金坚，我就不妄自揣测了。”
一家三口，连扛带拖搬到晚上九点，总算把东西都安顿好了。
其他倒是没什么就是些衣服被子还有杂物，简简单单往那一拖就好了，就是赵晨的那堆宝贝。
周慧兰和赵明辉都清楚它的价值，那是捧在手里怕摔了，扛在背上怕掉了。
这回倒是给赵晨看的哭笑不得。
等搬完东西，一家三口都累的气喘吁吁。
“没什么东西了吧？”
赵晨也懒得折腾了，好在这房子王武住了这么多年，不算年久失修搬过来直接就能住。
得到肯定的回答之后，他大手一挥：“不折腾了，睡觉去。”
之后回到他的正房和衣而睡。
等第二天早天刚亮的时候，赵晨睁开眼看到这镂空的雕花床板，有那么一瞬间的神思恍惚。
半天才反应过来，昨天晚上已经连夜搬家了。
赵晨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坐起来之后还是整间房，旭日东升。
暖黄的晨曦从雕花窗外射进来，再也不是他那个四面不见天日的狭窄房间了。
出门之前招呼了一声母亲，让他把家里头打扫好后又出门了。
现在这条件可比当时好太多了，再也不用沿着西安城里最后才朝着城东转悠。
这会儿功夫直接从城东这一片出发，挨个吆喝一阵之后才往外骑。
等骑到某处巷子的时候，赵晨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儿，朝着赵良家就去了。
赵良这几天在家里头，那可真是翘首以盼。
都不抱什么希望了，却又听见赵晨的声音。
“收古董嘞，收瓷器，玉器，青铜器~”
赵良嗷一声，就朝着门口冲过去，忙不迭地朝赵晨招手。
“怎么着，这位小同志家里有古董玉器吗？”赵晨含笑在他面前停下。
“师父你怎么过这么久才来？怕不是把我给忘记了吧！”
稚嫩的嗓音中夹杂着几分控诉，这个赵晨确实不好说，的确是忘了。
“这几天家里事多，抽不出来身。”
“我还去你的古董店，跑了好几趟，每一次去你都不在！”
别说古董店了，这段时间因为筹备新家置办家具，连收古董的时间都大大缩减。
不想面对这小孩的控诉，赵晨直接转移话题：“怎么样交代你的事情办好了吗？”
赵良小拳头用力拍自己的胸口：“那必须的呀，不然我上赶着找你做什么。”
“你在这等着昂。”
小孩回屋溜达一圈，没过多久就扯着一麻袋的铜钱过来。
赵晨观那数量眯了眯眼睛。
“好家伙，我给你的钱收不到这么多铜板吧，你小子是不是偷偷摸摸的把单价压低了？”
赵良讪笑一声，并不正面回答这个话题。
见到这个情形，赵晨心里头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却也没有多管，压低单价还能收到这么多，最后以正常的价格来和他这边结算。
哪怕多挣钱，也全凭自己本事。
等赵良把麻袋打开，赵晨伸手捞了一把。
清脆的铜钱声，响彻整个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