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处离颖阳县已然很远的距离了,他们的速度也逐渐放缓。
秦思妙也下马和秦朗并行。
“你的意思是准备把他给点了?”秦思妙摘下面纱,换上斗笠道。
“说那么难听,我这是为民除害。”秦朗一脸你在冤枉我的表情。
“你真不怕他狗急跳墙啊?”秦思妙说道。
“他现在如果知道我这解元的真相的话,应该更怕我卖力推荐他吧?”秦朗嗤笑道。
他现在就是毒奶,奶谁谁死,包丢官的。
“哈哈,讹诈了他的钱,还有苦难言,巴不得你不说话最好,这买卖哪找去?”秦思妙顿时笑的前仰后合。
“不过我还是准备把他换下,狗官都得拿下。
以小见大,这运力作为县城最主要的存在,他都敢插手牟利,想必砍头他十次,也就一次是冤枉他的。”
秦朗说出自己的想法,事不平有人管,路不平有人铲。
他原本无意为官,可真走上这一步,总得做些什么。
以前对于苦难他深表同情,但无以为力时还能用鸡汤,说给了自己足够的悲悯,但没有给自己足够的能力。
但现在他已然有了自己的一些力量,那就让这些力量发挥一些光吧,虽然不多。
一旁的陈二爷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
“哥哥,我就知道,你当官肯定是个好官。”秦思妙满脸钦慕的道。
“有一部分这样的意愿,另一部分是这钱可太好挣了,你看看这多少交子?
以后你的嫁妆我包了,思帆的武器钝了就换,你的衣服脏了就丢,别跟哥省钱,哥穷的就只有钱了。”
秦朗再一次掏出怀中的交子,重新数了起来。
陈二爷的那抹微笑凝固在了嘴角。
......
中间又路过不少府,但基本补给完东西就走,基本没有怎么耽误,到家已然一个月以后。
看着涅阳县的城门,秦朗自己那玄黑色的衣服都成了土黄色。
自家妹妹也没好到哪去,虽然小姑娘家家的爱干净,可此刻她的精神已然疲惫到了极致,骑马是骑不了一点了。
只是偶尔让秦朗或者秦思帆,带着骑一段透透气,剩下的时间就在马车内。
只有经受过训练的家丁们,好像没什么变化,长途奔袭,反倒是让他们原本跳脱的心逐渐稳重。
他们好像多了点不一样的东西在身体里,以往的胆小嗫嚅都不见了。
如果非要形容的话,那就是多了很多自信。
少了很多唯唯诺诺。
秦府。
“少爷和小姐都回来了。”随着门口家丁的一声怒吼,整个秦府兵荒马乱。
“在哪呢,在哪呢,怎滴这么早就回来了?”王娴慌慌张张的从后院跑了出来。
秦楼板着脸,一脸关切的跟在自家媳妇身后。
只是那时不时飘向秦朗兄妹三人的眼神暴露出,他也在乎自己的三个子女。
“娘,我们得中回来了。”秦朗嗞着个大牙傻乐。
“你看看你,一身的灰,思妙也累够呛,思帆,唉?思帆你怎滴没事?是不是一路都是哥哥姐姐照顾?”
王娴摸摸这个,揉揉那个。
“王妈,快去准备热水,让这几个孩子洗涮洗涮。”王娴着急的说道。
“回来了。”在王娴不间断的话语中,秦楼找准时机说了一嘴。
“嗯,都回来了。”秦朗赶忙回答,能让这傲娇的爹破天荒主动一次,是真不容易。
“娘,你怎滴瘦了这么多?是减肥吗?”秦朗看自家母亲似乎有没完的趋势,立马搂住她往后院走去。
“减屁肥,还不是想你们三个没良心想的。”王娴生气的踹了他一脚。
秦思妙立马挽住王娴的胳膊,接着道:“那感情好啊娘,以后你再觉得自己胖了,就把我们三个撵出去,这样不过多久,你就又变成让我都羡慕的好身材了。”
“去去去,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一番浑科打岔,终于让王娴安心了许多。
“小白菜啊,地里黄,不是说,家里排行最小的往往最受重视嘛,怎么到我家就不行了?”
秦思帆拄着自己的长枪,看着越走越远的家庭团,站在门口独自在风中凌乱。
喂,你们好像拉下一个唉?
真没人管我嘛?
啊?
啊?
啊?
“秦思帆,再不进来,饭你哥一人吃完了!”王娴的声音很有穿透力。
“就来!”秦思帆颠颠的往屋内跑去,刚刚想的所有冷暴力,任性都统统消失不见。
......
“你是说你现在已经是举人老爷了?”王娴眼睛瞪的大大的。
“那岂敢作假,包的呢,我还是解元,汴梁解元。”秦朗拽的二五八万。
“那我岂不是举人老爷的娘了?好像做梦一样。”王娴激动的道。
“你还是同知的掌上明珠呢,这身份你啥时候在乎过。”秦楼小声嘀咕。
“那能一样?这是我王娴一手教出来的好儿子,那是天注定的身份,那能一样?”
王娴耳朵此时当然极好的,立马回击自家相公。
“是是是,是为夫说错了。”秦楼立马认错。
王娴心情好,就不打算跟他多计较。
“那接下来是不是还要会试殿试呢?”王娴立马想到问题的关键。
“当然了,到时候和皇帝金銮殿上奏对,应该会很爽。”秦朗眯着眼道。
“你可不准问啥大逆不道的话,咱家族谱薄,经不起你这样折腾。”秦楼有些慌了。
一向稳重老成的他,首次有了慌乱的感觉,连之前被人设套,骗取半数家财他都不慌,此刻的他是真慌了。
“包的了,我肯定谨言慎行。”秦朗说的很敷衍,让秦楼原本悬着的心悬的更高了。
他摩挲着自己的玉扳指,是不是得找管家商量商量跑路的事了?
嗯,有道理,狡兔三窟嘛,事有不对,且先遛之。
哪能断头台上,一家人整整齐齐呢。
等下就去商量,他下定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