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驾勿怪,下官这就开门,这就开门。”
城门垛口处县丞看着城下的虎贲,知道自己负隅顽抗也没一丝胜率可言。
果断服软道。
不多时,一行衙役簇拥着一个年过五十的穿着绿色官服的老者出门。
“你就是唐县县丞?”秦朗在马背上眯着眼问道。
此间水有多深,能在此继续为官的县丞应该最清楚情况。
“是下官,唐县县丞,唐雄。”唐雄颤声道。
“你在唐县任县丞多久了?”秦朗没有下马的意思。
“这,十六年零六个月...”唐雄回答道。
“之前呢?”这唐雄记得这么清楚,倒是让他觉得意外。
“之前是唐县的捕头,承了我爹的位置。”唐雄老实的回答。
“这么说你是唐县的地头蛇喽?说说,唐县那几任县令怎么死的。”秦朗抄起一旁的马鞭问道。
“下官不敢,下官哪是什么地头蛇,只是个安分守己的小县丞。”唐雄额头上的汗立马下来了。
“嘿嘿,一个捕快,能当从吏员变成官员,没点手段和能力怕不是那么容易吧?”秦朗斜眼道。
“一点微末寸功,入不得大人眼角。”唐雄尴尬的说道。
“你盘踞唐县多年,是不是早就把唐县认成自己的地盘了?
所以那些走马上任的县令在你看来都是对手,我说的可对?”
秦朗思忖了一下说道。
“下官万无此意,都是为了百姓,怎能加害县令,借下官十个狗胆也是不敢的啊。”
唐雄立马跪下叫屈道。
“哈哈,别紧张嘛,合理推断,所以唐县县令是怎么死的?
不说清楚,你这辛苦得来的县丞怕是要干不下去了。
本官沐浴天恩,有五品以下官员便宜行事之权。
刚刚又得了任免权,所以你的县丞能不能当下去,再当多久。
可就全取决于你给不给本官面子了。”
秦朗看着唐雄满脸严肃的道。
“下官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唐雄擦着汗道。
“最好如此。”秦朗点头道。
接着二人陷入了沉默。
“?说啊!”秦朗疑惑的看向唐雄道。
“说?啊?就在这吗?”唐雄背后汗水更多了。
“不然呢?进去里面摔杯为号取了我的人头?”秦朗理所当然的道。
“下官是万万不敢了,下官一家老小都在县城,您如此多的虎贲,我怎会生出其它心思。”
唐雄吓的再次跪地。
官员与官员之间是没有跪地一说的,只是现在确实形势比人强,他这膝盖确实软的不像样。
“行了,走进城,接管城防。”秦朗看着这县丞似乎确实没有什么恶意。
再加上不管怎样他都要在唐县待上一段时间,所以就同意道。
“谢大人。”唐县被一旁的衙役搀扶着起身。
大军进驻城池,坤字营3000余号人,直接把唐县的2个城门给接管了。
秦朗随身带着200人,这些都是身着步人甲的核心战力。
有他们在,小小唐县根本翻不出风浪。
这就是绝对武力带来的底气。
看着大批宋军进城,唐县城内一时风声鹤唳,原本热闹的大街逐渐没了人烟。
“去县衙。”秦朗下马道。
“是。”唐雄带着一干衙役在前面带路。
不多时,略显破败的县衙出现在众人面前。
无县令很久了,这县衙不荒废已经是意外之喜了。
还有修缮的痕迹,这只能用用心两个字来形容了。
秦朗来到正堂,破败但干净的大厅,他找了个椅子坐下。
薛铁牛带着皇城司的人立马对衙门进行了摸排。
主要是看有无人员藏匿和暗道之类可能暗度陈仓的洞口,保障秦朗的安全。
反正他们手法一向专业,秦朗以为这是镖局的素养,从来没多想过。
“说说吧,你的苦衷,和唐县现在的情况。”秦朗横刀立马坐在首位。
“大人,唐县这几任县令的暴毙和在下并无关系,下官也是无能为力啊。”唐雄又噗通一下子跪倒。
“别跪了,起身,你我同朝为官,膝盖硬一点不行?”秦朗不舒服的说道。
“是。”唐雄满脸愧色的小心起身。
“说说,前几任都是怎么死的。”秦朗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道。
“辽人,不知大人从城外来有没有看到城外林立的那些小城堡。”唐雄小心翼翼的问道。
“看到了,那些城堡是辽人修建的,这我知道啊,现在看里面不是废弃了吗?”秦朗问道。
“是刚刚废弃的,这的辽人,不辽军,是上周才撤走的,城内的辽人倒没怎么离开。”
唐雄直起身体。
“那和县令被杀有何关系?”秦朗纳闷。
“别驾大人,我替县丞说吧。”一旁捕头打扮的差役忍不住道。
“胡闹,这有你什么事。”唐雄立马扭头斥责。
“不,让他说,他说完你再说,我话撂这,不怕你串供。
不能说服我,那你们都整齐的走,我便宜行事之权哦!”
秦朗挑眉道。
“别驾大人,那些县令说实话,都是自己找死的,他们死每次都要搭上唐县本就不多官府力量。”
捕头涨红脸道。
“细说。”秦朗蹙眉直起身子。
“城外的辽军开始建堡,刚开始,两国刚休战不久。
碍于盟约,他们还有所顾忌,不敢大张旗鼓,只有小部分辽军在找寻合适的地点。”
“时任的崔县令派我们去交涉,我们一队官差被杀了7个留下三个回来报信。”
秦思帆握长枪的手微微攥紧。
“崔县令知道这些辽人狼子野心,岂能坐视他们如此嚣张跋扈。
于是带着县衙三班衙役齐出动去阻拦辽军建城。”
“辽人见崔县令决心很大,一时不好闹僵,于是便撤了,圈好的地也搁置了,如此相安无事许久。”
“可他们依然贼心不死,在后来,县衙的一次正常的缉拿盗匪派出了大部分官差。
衙门本就内部人数不多,这一次出动百余人,衙门彻底空虚,疏于防护。
被辽军趁虚而入,把县令在内的差役三十八口屠戮了个干净。
县丞带我们出门缉匪,侥幸逃过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