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报纸上的报道皮韦还没有忘记呢。
关于wJ集团的新设计,皮韦可以百分百的肯定就是碰瓷。
可对方是怎么拿到自己这的图纸的?
这些问题皮韦现在还没有答案,但还是在表面上给了对方足够的体面。
“我找皮先生,主要是想聊聊后续合作的问题,在这里恐怕不太方便,不知道能不能请您一起吃个饭。”
面对对方的提议,皮韦还是接受了。
总得先去看看这家伙到底在搞什么鬼,自己这儿才能做出相应的判断。
不然再多的话也只是空想妄想。
本地一家西餐厅内,孙明堂刚一进来,便熟练地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随后拿起菜单,点了几个自己平时爱吃的,随后才送到皮韦的面前。
很显然他是这里的常客,对于这里的一切都十分熟悉。
不过在皮韦看来,孙明堂这是在给他一个下马威呢。
只要稍微打听一下就知道皮韦这家店铺其实压根没有什么背景,无非是靠着设计才走到现在的。
如果一定要说,那也只是跟北方成衣厂有些合作往来。
在民办企业成立之前,除了那些工厂的负责人,谁不是老老实实的埋头工作?又怎么可能对这样的西餐厅熟悉呢?
孙明堂将菜单递过去后,眼中立刻露出一抹得意的笑。
可嘴上却表现的十分无辜。
“哦,我差点忘记了,皮韦在本地长大应该没吃过这些。”
没想到皮韦却十分熟练的点餐。
还特地叫出了英文名称。
他用面前的餐布垫在自己的腿上,当服务生到来一杯红酒的时候,单手很自然地摇晃着醒酒。
这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可比孙明堂考究多了,忙完这些才抬头看向孙明堂:“哦,不好意思,我刚才在点菜,你说什么了?”
孙明堂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看着皮韦的眼神都跟之前不一样了。
这么近的距离,四周又十分安静,皮韦不可能听不见。
他这是在用同样的方式进行打击报复。
孙明堂干笑两声:“皮先生之前去过国外?”
“我就是个乡下汉子,哪有那个机会?”
“那是之前去过附近的俄餐厅?”
他是在用这样的方式试探皮韦到底是什么背景的人。从吃饭习惯就能看出一个人的见识,从而判断出它的背景来也并不困难。
而皮韦却用了一种最直接了当的方式回应:“我就是一个本本分分在这儿生活了快三十年的人,没什么出国的经验,更没有你想象当中的那些雄厚背景,充其量就是幸运一些,有些见识。”
上辈子的经验可不是白累积的。
那些国外企业想和皮韦见上一面那都得抢破了脑袋。
现在一个地区的负责人还好意思出现在他面前,耀武扬威的。
皮韦看着孙明堂,更像是在看一个在自己面前耍闹的小丑。
先前,敌在暗我在明,皮韦丝毫没有防备才会被他中伤。
现在双方都已经来到了明面上,孙明堂再想动手,可就不容易了。
“孙先生不会是钱多的没地方用,特地请我这个大老粗过来吃饭的吧?有什么话你可以直接说。”
“我听人说了,皮氏服装店的所有设计全都是出自皮先生一人之手。以你这样的能力,完全可以加入国际大牌,一个月赚到的绝对不会比现在少,为什么会心甘情愿的留在这家小店里?”
“我这人不喜欢帮别人做事。”皮韦抬起头来:“这店虽然小,但至少是我自己的,我自己一人就能说了算。”
孙明堂的话里明显多了一丝讽刺的味道:“可这家小店能走得多远呢?”
“你的合约又有多远呢?”
看着孙明堂眼中的笑意逐渐消散,皮韦坐直了身子。
恰好此时服务生将两人的实物送了上来。
皮韦对刀的管控很好,只是两下就彻底切断了。
用叉子叉起一块牛肉,蘸上部分酱料后自然的放进嘴里,配合着刚刚醒好的红酒,这样的美味还真是许久没有吃到了。
皮韦十分享受着用餐的过程。
哪怕坐在桌子对面的那个人,他并不感兴趣,甚至……有点烦。
“只要做事不是自己一人能管控的,那就都算不上是自由,尤其是合约制。wJ就算是大企业又能怎样?孙先生做的再好也只能证明wJ足够会用人不是吗?”
不知道为何孙明堂在皮韦这里竟然找不到半点优势。
甚至感觉……他比自己还要像个领导!
这怎么可能?
侯三跟他说过的话,孙明堂还记得呢。
皮韦以前就是一个没什么本事跟他一起私混在街头的混混。
要不是耍混,估计还没有现在的老婆呢。
这么一个人是怎么一步步走到今天的?
看着眼前行为举止都要更加得体的皮韦,孙明堂的脑海中只有一个想法。
绝对是被侯三骗了!
既然在身份上没有办法压制,那就直接开门见山的去谈合作。
“皮先生,你的设计很符合我们公司的需求,我们也正想和本地的一些能人合作,不如,我们谈谈日后合作的事?保准会让你满意的。”
他现在代表的可是自家公司。
有什么话都可以直接当面的去跟皮韦谈谈。
在钱这方面,只要皮韦说得出他们一定能满足。
“我这人还是愿意跟一些企业合作的。”
一听这话,孙明堂立刻感觉有戏。
哪有什么永恒的敌人?
只要钱到位,不管多难搞的关系,还不是被他轻松搞定?
而下一秒他就被皮韦啪啪打脸。
“但有过黑历史的企业,我是不会考虑的。”
皮韦抬头看着孙明堂:“北方成衣厂的排班表和工人都能为我提供证明,只要稍微去查查就能知道,你那里的样衣和我这儿的到底哪件先出来,是抄袭还是雷同,还需要我多说吗?”
在皮韦这里,孙明堂居然拿不出半点优势。
而皮韦,这会儿也吃的差不多了。
他将杯中剩下的一小口酒一饮而尽,随后站起身来,将自己的那份饭钱拍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