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京越抱着心心念念的人从后门走了,一路上风很大,与之一起的还有周京越的咳嗽声,一声接一声没有停过……
姜晚在他怀里睡的并不安稳,听到这连绵不绝的声音后皱了皱眉头,醒了过来,嫌弃地看了他一眼,冷淡地开口:“放我下来吧。”
周京越道了声抱歉后,把她放了下来后,随即又咳得弯下了腰,眼角都带着难以抑制的生理盐水,委屈地看着姜晚,“晚晚,我胸口好疼,像要裂开了一样。”这副委屈隐忍的模样,像极了当初在酒吧,她和周京越的第一次见面。
姜晚喝下去的酒被风吹醒了一半,理智回笼后,她选择了别过眼不去看周京越可怜的样子,硬着心肠说道:“那你去医院看看,与我无关。”
周京越固执地摇摇头,水光潋滟的桃花眼里波光粼粼,配上他泫然欲泣的脸,更显得楚楚可怜,“你在哪儿?我就在哪儿?这里你可以来我自然也可以。”
姜晚心中微微一动,却依旧嘴硬道:“随你,可别指望我会照顾你。”说完,便加快脚步向前走去,周京越赶忙深吸一口气,强忍着不适,快步跟了上去 。
夜晚的街道灯光昏黄,拉长了他们的身影,姜晚看似决然的背影里,其实听着后面的咳嗽声,脚步不由自主地放慢了些。
可周京越还是没有追上她的步伐,体力不支停了下来,扶着街边的一棵树大口喘气,望着姜晚逐渐模糊的背影。
姜晚走了一段路后,没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刚好看到他贴着墙壁滑下去的一幕,原本冷硬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刺了一下。
迷迷糊糊的时候,周京越感受到了一双担忧的视线落在他身上,周京越虚弱地抬起头,就看到了姜晚那张熟悉又带着焦急的脸,她的嘴巴开开合合在说着什么,不过他一句都听不到了……
他只知道姜晚她停下来了,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带着一丝得逞的意味,放心的晕了过去。
程聿风出来的时候就看到背对着自己,蹲在地上打电话的姜晚,一向冷漠疏离的脸上流露出了不加掩饰的紧张和无措,这种表情姜晚知道曾经在面对他的时候露出过,那时他生病住院的时候。
可是后来……后来他把她丢了,从此以后便再也捡不回来了。
程聿风的心就像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扼住了一样,疼痛难忍,特别是在看清她紧张的物件是地上的周京越后,眼中的光芒在这一瞬间黯淡了下去,抓紧奶茶的手因为用力而变得骨节突起、泛白,唇瓣也不自觉地颤动了几下。
这一刻他再也没有办法欺骗自己,欺骗自己在姜晚这里还有机会了。
这个晚上的风可真冷啊,程聿风苦笑着看着面前的两人,冷风吹过,吹乾了他眼角不知何时泛起的泪花,他深吸一口气,缓缓挪动步子,脚步沉重地走到两人身边。
听到有人走近的声音,姜晚下意识抬起头,看到程聿风的那一刻她像是看到了救命恩人一样。
“聿风帮帮我,他突然就晕倒了,怎么叫都叫不醒。”
姜晚的声音里带着颤抖和紧张,程聿风看着她慌乱的模样,心揪得更紧,强忍着酸涩,迅速蹲下身检视周京越的情况,轻声说道:“别慌,打电话叫救护车了吗?”
“打了,这边山区,救护车说可能需要一点时间。”
程聿风掏出手机,快速拨打了一个电话,声音沉稳地向对方说明着情况,尽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 。
“好,麻烦你了。”
结束通话电话后,程聿风蹲下身子,“朋友没喝酒我让他送我们,你先帮我一起把他背到前面那条街。”
姜晚赶忙点头,手忙脚乱地帮忙,费了好大的力气,才终于和程聿风将周京越背到了约定的地方,焦急地等待着救援的车辆。
夜色里,三个人站在路边,姜晚扶着周京越在前面,程聿风就默默地站在他们的影子后面,那份重启的爱意还没有来得及表白就胎死腹中了……
医院,医生给周京越检查完后,把姜晚叫了出去,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原来周京越的身体根本达不到出院的标准,他是趁没人注意跑出医院的。
“我调了周先生的资料,三年前那场手术让他的免疫力几乎降到了底,对别人来说无关痛痒的病症,在他这里都随时能让人致命,还望家属一定要重视他身体的健康问题,不能由着患者的性格肆意妄为。”
说到家属的时候,医生的话重了几分,目光停在姜晚身上,一双眼睛仿佛能洞悉人心,姜晚微微一怔,暼向躺在病房里虚弱到了极点的周京越,心里的愧疚如排山倒海般倾泻而来……
三年前的致命一击原来还有这么大的隐患,明知道自己的身体情况,竟然还不顾后果地跑出来,难道为了秦诗雅他连命都不要了吗?
接到通知赶来的秦诗雅脚步匆匆地奔了过来,看到周京越苍白的脸色,眼眶瞬间红了,满心自责与心疼。
“阿越……阿越他怎么了?”
姜晚原本已经退到了一边,准备离开,秦诗雅却不打算,秦诗雅却不打算轻易放过姜晚,几步冲到姜晚面前,双眼含泪质问道:“你到底对阿越做了什么,他怎么会变成这样!”
姜晚张了张口,本来想说跟自己没有关系,可周京越变成今天这样子真的跟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吗?
“嫂嫂我一直很敬佩你的为人,但是你也不能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你一边跟大哥藕断丝连,一边又跟前拉拉扯扯,另一边还不放过阿越,你到底想做什么?”
程聿风看不过去姜晚被冤枉,直接拦在了秦诗雅面前,严肃道:“秦诗雅,你别在这里无理取闹,事情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周京越的状况和姜晚根本就没有直接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