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晚,我一直以为我们是同路人,我们的身份轨迹那么的相似,可就我目前了解的你来说,你让我有点失望,你就像一朵柔弱不能自理的菟丝花,都结过一次婚生过小孩了还这么天真?”
刺疼也仅仅只有一秒,姜晚的目光就从秦诗雅的手指挪到了她的脸上,脱去了温婉的伪装,她的脸上野心勃勃,哪里还有半点,两人初见时,她站在周京越身边笑地很矜持的样子?
既然没有了伪装,姜晚也不再顾及,毫不客气地反击,“如果我是天真,那你就是愚蠢,你以为的聪明在我看来也不过如此,要不然何至于三年你都拿不下他?”
“你……”秦诗雅眉头皱了皱,眼中闪过一丝恼意,不过想到什么还是忍住了,“楼上有家咖啡厅,嫂嫂敢不敢上去和我喝一杯?”
“不敢。”姜晚回的太直接,反倒让秦诗雅愣在了原地,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嗤笑道:“堂堂谢家大小姐连这点胆量都没有?”
姜晚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激将法对我没用,况且趋利避害乃人之常情,我在明知道你会算计我的情况下还跟你走才是蠢,当然还有最重要的,我觉得和你喝咖啡纯粹浪费时间,从你说我是菟丝花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我们不是一类人;
你所谓的野心,在我看来也不过就是做一朵攀附男人向上爬的凌霄花,这本没有错,但你却嘲讽同样攀附男人而活的菟丝花,要知道她们二者的区别并没有多大,五十步笑百步的人才最可笑。”
秦诗雅脸色瞬间涨得通红,她一直自诩能走到今天,靠的都是自己奋发图强,但今天却有人当着她的面,把她跟柔弱不能自理的菟丝花相提并论。
“什么凌霄花?我能有今天的成就全靠我自己,如果是你……如果是你从那样重男轻女的家庭里走出来,你能有我今天这样的成就吗?”
姜晚嗤笑一声打断了她的话,“秦小姐这样的家庭在农村太普遍了,我的养父是杀人的混混,养母你见过她受过伤心智不全,没被找回来之前我住在下城区的贫民窟里,你这样的进去十个会死九个,剩下一个是半死不活的。”
秦诗雅后退了一步,她只以为姜晚比她接回来的时间早,却不知道她竟有着如此不堪的过往,难怪……
姜晚并不是向她炫耀什么,只是看在同是错位人生的受害者,提醒一下她这个世界上不公的事多了去了。
“我知道你想和我聊什么,大概是来跟我炫耀周京越对你如何如何好,又为你做了些什么事,然后顺便劝我离开周京越免得自取其辱。”
秦诗雅确实是这样想的,愣了一下后乾脆顺着姜晚的话,“阿越对我自然是不一样的,所以嫂嫂你是怎么想的?”
姜晚目光重新落在她手指戴的戒指上,神色平静,“下次不用故意让人在群里给我递话了,我不是你的假想敌,与其在我这儿浪费精力,不如好好经营你和他的感情,咱们就此别过,以后也无需再在彼此的生活里纠缠,祝各自安好。”
“嫂嫂能这样想最好了,其实诗雅也不想和嫂嫂做敌人的,只是我肚里的孩子……”秦诗雅像是难以启齿一样,许久才无可奈何道:“孩子是阿越的。”
秦诗雅得意地看着刚才还面色自若的姜晚,听到这里,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慌乱,张了张嘴,最后什么都没说转身就走,她走的很急,脚步有些踉跄。
姜晚离开了很久,秦诗雅才缓缓收回目光,嘴角微微勾起带着不加掩饰的得意。
她和姜晚确实不一样,她能活到今天靠的就是敢拼敢抢,否则她早就被养父母推给了自己的傻弟弟做媳妇了。
弟弟是无辜的,每每看到他跟小时候一样的神情看着自己,秦诗雅也会良心不安,但是重来一次她还是会毫不犹豫地踹他下水。
抬了抬手,秦诗雅的目光落在了自己无名指的戒指上,这是她给自己买的,周京越避嫌甚至连项链都不敢买给她,只给她买了个纯金的长命锁,说是把她当妹妹,希望她身体健康,长命百岁。
秦诗雅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没有钱的长命百岁有什么用?所以,菟丝花和凌霄花怎能是一样的,就算她真的是凌霄花,那她也要坐登上青云路的那一朵。
秦诗雅轻抚着微微隆起的小腹,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
姜晚走出没几步手机里就收到了一张化验单,像是怕她不相信一样。
姜晚捏着手机的手指颤抖了下,脑海里像是有什么东西猛地刺了进去,把她本来就浑浑噩噩的脑袋,搅弄地天翻地覆。
周京越说秦诗雅得了“胃癌”,这个胃癌可真大,他明明可以大大方方告诉她真相的,偏偏要用这么恶心的方式骗她。
胃癌是假的?他的病历怕也是假的吧?所以自己从一开始就掉进了他设定的陷阱,他像温水煮青蛙一样一点一点地拆除了他的防线,直到最后对他毫无保留。
姜晚攥紧了手机,恨不得徒手捏碎了那张化验单,这个时间正确的话,那自己算什么?小三吗?
姜晚在沙发上枯坐了一夜,把所有的时间节点翻来覆去地推敲了一番,最后在天明的时候得出结论。
周京越在跟自己的同时还和秦诗雅在一起,这样刚好就能对上秦诗雅孩子的周数。
姜晚觉得恶心,她起身冲进洗手间,对着马桶一阵干呕,吐完后抬起头,看到了镜中瘦了一圈的人,面色萎靡。
这样的她已没了年轻时候的灵动与光彩,也褪去了年轻时候争强好胜的心性,只剩下满心被欺骗后的疲惫与无奈。
姜晚深吸一口气,开启水龙头,用冷水狠狠洗了把脸,脸冷心更冷,她觉得自己应该是病了,要不然怎么会同一个坑里跳两次……
接下来的半个月,秦诗雅没有来找她,周京越也没有,姜晚感觉日子又平淡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