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宜家心也酸了下,上前抱住老妈,嗯,软软的。
“我这不是没事吗?”
“你女儿我干得可好了,马上要给我表彰了嘿嘿。”
“而且傅清远也去了,一直陪着我,你知道他多靠谱啊!”
天呢幸好她被傅清远提醒递了信回来,要是刘爱花知道她本来都忘了告诉他们,肯定得气死。
从来出门没有给家里报备习惯的叶宜家,感受到肩上的潮湿,也悄悄红了眼眶。
真好,虽然刘爱花也不是完人,但她就是她要的妈妈。
刘爱花这才擦了擦眼睛,呵呵一笑:“他照顾你是他应该的,我告诉你,可不许再偷偷跟他好。”
“没结婚前,你们俩见面要保持两米,不,五米距离!”
看着老妈严厉面色,叶宜家诺诺点了点头。
“那肯定的。”
看了看天色,刘爱花擦一把手上的水,摘下围兜,拿出里面的肉票:“走吧,陪我去副食厂买点肉,今晚上加菜。”
“最近那卖肉的给小年轻就爱挑些纯肥的,上次你哥就买了一堆不划算的,这次看我不好好挑他一顿。”
叶宜家看着转眼就生龙活虎,一副要干仗气势的老妈,咽了咽口水。
“妈,你现在没有给舅舅他们钱吧?”
刘爱花翻了个白眼:“你当我傻啊,他们都打我了,怎么还可能给钱。”
老刘家,除了可怜的她妈,都是一窝坏胚子。
她才再不给他们钱,只给了她妈两次零用钱,不过也不多,万一她妈给她弟那祸害呢。
刘爱花不知道的是,哪怕一分钱,她妈也要掰给儿子花。
两母女高高兴兴携着手就到了副食店,叶宜家站在门口等她妈挑肉。
她瞅前面,哎这不就是钢厂吗?
这时,她突然听到旁边邮局有人聊天:“真的假的,柳依依她妈不是叫黄翠芬吗,她上次还给黄翠芬发电报来着,电报价钱可贵了。”
“你肯定记错了,她妈叫黄翠娟,老糊涂了吧你。”
叶宜家正跺着脚,突然就顿住了。
黄翠芬,这个名字怎么这么耳熟?
那边两个人还在争论,一个是卷发头织毛衣大妈,一个是在邮局工作了几十年的老人,两个人也是老相识。
那个邮局工作人员一脸不信翻找记录,埋头找了半天,才指着密密麻麻记录表上的名字:“你看,七月十四,柳依依寄黄翠芬。”
“就是黄翠芬!”
织毛衣的大妈一顿:“是不是她妈姐妹啊,现在在筒子楼住着的,就叫黄翠娟啊。”
叶宜家已经听不到两人争论了,而是拧紧眉喃喃:“黄翠芬,为什么这么耳熟?”
突然,旁边传来她妈咬牙切齿声音:“黄翠芬,就是划伤你四姐脸的那个泼妇。”
“你四姐那事,就是七月出的。”
叶宜家一愣,慌张扭过头,就看到提着一袋子肉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出来的刘爱花,她气得浑身都在颤抖,连嘴唇都在不断抖。
“我家华兰,到底哪惹她了,她为什么这么害她!”
她一直以为,这些事就是阴差阳错发生的,从没想过,她们大院内部,还有胳膊肘朝外拐的。
亏柳依依小时候,她还把大女儿穿不下的衣服给了她。
那些布,她拿出去卖钱都能卖几毛!
刘爱花一咬牙,气得就要冲进厂子里,去找柳依依算账。
叶宜家慌忙抱住她:“妈,柳依依养胎呢,不在厂子里。”
“你别气,你听我的,我一定是会让她付出应有代价的。”
“你现在找她大闹一通,她马上会把脏水泼给四姐,四姐的事,现在好不容易没人提了。”
叶宜家眼里也有了泪意和恨意,她想不通,到底为什么?
整个叶家,和柳依依有矛盾的只有她,难不成是因为她?
那柳依依找她麻烦就是了,冤有头债有主,为什么会伤害跟她八竿子打不着的叶华兰呢?
一听到会再次伤害女儿名声,刘爱花静默了下来,只是眼泪水刷刷地流。
叶宜家握住她手:“妈,你信我,四姐遭遇的一切我都会还回去。”
“一桩桩一件件,都要让她自己尝尝滋味。”
刘爱花低着头,拎着袋子就往家走,只有不时颤抖的肩膀和压不住的哭声,让人知道这个母亲遭受了多久的痛苦。
叶宜家看着母亲背影,也擦了擦眼泪,然后,转身走进了钢厂妇联办公室,也就是柳依依的单位。
她身量比半年前在钢厂搅钢时抽条了很多,整个人也大变样,妇联都没认出她。
有个圆脸小姑娘黄惠子就问:“同志,你有什么事吗?”
“厂里的事找工会,家里的事我们帮你。”
她问得小心翼翼的,这个姑娘一看就哭过,不知道出啥事了。
叶宜家一擦眼睛,转头四顾看着办公室,然后怯怯问:“柳依依,是在这里工作吗?”
黄慧子愣了愣,然后点头:“依依姐早就回家养胎去了,你是找她吗?”
只见一听不在,对面小姑娘哇地一声就哭了起来,还‘一不小心’摔在了旁边凳子上。
她哭嚎得实在厉害,小脸都被眼泪水哭得哗啦啦的。
满办公室都瞅了过来,不少人竖起了耳朵,有大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