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不要过来啊!”
时尽川一边惊恐地大声喊叫着,一边在茂密的森林中玩命似的狂奔。
只见,他的身后紧紧追随着两只令人毛骨悚然的诡兽——四阶六爪毛蛛。
蜘蛛大多八只脚,六爪毛蛛仅有六只,且通体长满了长毛,因此而得名。
两只六爪毛蛛,以一种极其惊人的速度挥动着它们那六只毛脚,追赶着时尽川。
它们的长毛根部呈现出深邃的黑色,越往尾部颜色则逐渐转变成了暗红色,这种色彩的过渡使得它们看起来越发诡异和恐怖。
长毛拖在地上,活像两个奔跑的拖把。
时尽川一边奔命,一边嚷嚷着,“大哥大嫂,我只是意外降落此地,无意打扰两位,呃......那什么啊。我什么都没看见,你们追着我做什么啊?”
而两只六爪毛蛛不知道是听没听懂,反而那六只脚挥动的愈发快了。
吱——
突然,伴随着一声尖锐至极的吱吱声,其中一只六爪毛蛛突然张开布满尖牙的大臭嘴,口中吐出了一根细长的蛛丝,朝着时尽川的后背喷射而去。
时尽川忙于奔命,并未留意到身后的突袭。
电光火石间,他的头顶忽地生出一株藤蔓小苗。
它轻轻地抖动了一下小巧玲珑的叶片,便迅速有无数条粗壮的藤蔓自地底升起,横亘与六爪毛蛛身前。
两只六爪毛蛛,十二只脚此时都被藤蔓死死的缠住。
它们疯狂地扭动着身躯,用锋利的口器奋力撕咬那些束缚住它们的藤蔓。
可他们咬碎一根,就会立刻有另外一根新的藤蔓从地下破土而出,源源不断。
时尽川得以获得喘息之机。
“呼......呼......”
他胸膛如破旧的风箱般剧烈起伏,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时尽川同为四境,要说打也是有一战之力。
可对方是两只。
加倍!
最重要的是,时尽川现在还没有摸清楚这是什么鬼地方。
既然已经出现了诡兽,那......不知道还有没有什么其他更加危险的。
你无缘无故跑人家家里来,逮着人家原住民一通暴揍,人家叫个家长什么的,不过分吧?
时尽川不想节外生枝,所以,暂时采取了拖延的策略。
而苗苗在这森林中的表现,倒是让时尽川意外。
“苗苗,这里能让你提升是么?”时尽川试探性的问道。
头顶上的苗苗则顺着他的头向下滑落、自肩、然后手臂,最后到达手指尖。
手指尖上藤蔓微微弯曲,像是在点头。
“那......反正暂时也找不到出口,我们找地方休息一下,顺便修炼修炼。”
轰——轰——轰——
时尽川话音刚落,身后便传来了轰隆的脚步声。
这声音很熟悉啊,刚刚才听过!
“他奶的,这么快就来了?”
......
而在一处临时搭建的营地帐篷之中,一股浓郁的火锅香气正源源不断地飘散出来。
简陋的木桌之前,监察团五人围坐,各持一碗。
夜鸮筷子夹着一片鲜嫩的毛肚放进锅里,心里默数了8秒后捞起来,一口唆掉。
他嘴角挂着红油,美滋滋的说道:“哎,这火锅底料还得是西大区的好吃。”
说完,他又夹起了一片黄喉丢进锅里。
“哈......哈......”张然被辣的吐舌头,像一只正在散热的狗,还时不时的用手扇着风,试图利用冷风缓解一些舌头上的灼热。
然而,这并没有什么太大的作用,他的额头和鼻尖已经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队员江松见张然狼狈,从身后的纸箱里取出了一瓶水递给他,然后对着夜鸮问道:
“队长,你不是东大区的么?怎么那么能吃辣呢?”
“你懂什么?辣椒富含维生素。一开始我也吃不惯的,后来不知怎的,越吃越上头。真香!”
因着夜鸮这爱好,监察团成员每次一起出任务,都会被迫吃火锅。
导致有好几次,张然都在任务中途捂着屁股跑开了。
队员秦雅是监察团唯一的女生,她夹了一片冬瓜边吃边皱眉道:
“队长,我们真的不管他们吗?”
夜鸮沉声道:“这是他们想要进入秘境核心必须经历的一关,若是连这都过不了,那也没有往下走的必要了。”
队员王守奇也插话道:“这岐山秘境的第一关是跟入境者的能力相关的,这次似乎是幻境,难道这批新人中有人是精神属性的?”
说完他又自己回忆了一番,继而又疑惑道:“可档案上没见着有啊......”
夜鸮夹起了他的黄喉,满不在意道:“那谁知道呢,反正不是我。”
张然摆了摆手,“也不是我。”
江松:“更不是我。”
秦雅:“......”
王守奇:“那他妈难道是我?”
......
峡谷的风带着黄沙,漫天席卷。
风沙弥漫之间,莫爻静静地盘腿端坐在一块形状怪异的石头之上,纹丝不动。
腰刀红月横放在双膝,也不知道他这样已经多久了。
此时,他整个人看起来像是泥塑一般,乌黑亮泽的头发以及一身素黑的衣服都已被染成土黄色,与这峡谷周遭的环境浑然一体。
忽地,他像是听到了什么叮叮当当的金属声。
他缓缓睁开眸子,长睫上的细尘抖落进了眼睛。
“艾沃嘈!”
他伸手揉了揉眼睛,却不知他手上的尘土比睫毛上还要多。
并且,伴随着他张嘴的动作,沙尘便落入了口中。
“咳咳......”
莫爻被呛的嗓子疼,眼睛也疼。
“这他妈什么鬼地方,密码的,老子的眼睛,嘈!咳咳~he tui、tui、tui......”
莫爻一个在荒野丛林长大的孩子,风沙这玩意儿当真是活久见。
不知为何,莫爻在这种情况下,第一时间想到的竟是任声晚。
“那个白毛洁癖,身上一定有干净的手帕。”
想到这里,莫爻不禁哭丧着脸,仰天哀嚎道:“任声晚,你在哪儿啊?”
“这么想我?”
“嗯?”莫爻睁不开眼,只听是那熟悉的声音还带着一丝轻笑。
他下意识地朝着声音的方向偏了偏头,而后试探性的问道:“任声晚,是你吗?”
“是,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