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语速越说越快，站得更像是一截硬木，无论如何都要逼出一个结果来。
“我要你娶我，明媒正娶。”
“什么！”徐嘉衍心头一跳，立马从凳子上站起来:“绝不可能！”
“怎么，你不肯吗？”段沂芯睁开了眼，那点湿润的水光沾到了睫毛上，眼角里，把眼妆晕出一层。
整张惨白面皮多了丝鬼气，就连空气里都仿佛有着血腥气。
“反正三姨太还没走远，那好！我现在就让所有人知道你俩的事情还有我们的事情，我非要闹得你这婚定不成！”
“三小姐！你别闹了！”徐嘉衍一把将她捞回，紧张到呼吸都发痛，当下粗斥打断。
“你听我说，我和你妹妹婚礼已经是板上钉钉，委实不能换人，若是说要娶妹妹，结果临头换了姐姐，外头人该如何议论我们两家?”
他话锋一转:“我也不想和你成婚后，你被外人非议，你也是明白我的苦处不是吗?”
段沂芯当下死气沉沉的双眼中忽地一亮，顾不得周遭还有那女人身上的胭脂味，一把上前握住了徐嘉衍的手。
“眼下不可以，那便是以后可以了?是这样吗嘉衍哥哥！”
“……是。”徐嘉衍也没料到她领悟的如此之多，眼下只能挂上温和笑意，轻抚着段沂芯面颊，“给我点时间，我不止要娶你，还会给你名分，相信我好吗?”
“嘉衍哥哥……”段沂芯眼里的水光终究是落下来了，她乳燕投林般地蹭着徐嘉衍掌心，“我信你，我会等你，你须得像对她那样对我好……”
她这徐嘉衍的手掌拭泪，徐嘉衍看不清她面容，只听见的她絮絮叨叨地说着什么对她好的地方，安抚地都应了。
他感觉到掌心湿润一片，正要拍着段沂芯肩膀哄她起来，领口冷不丁就被段沂芯攥住，她双眼哭得发红，远看我见犹怜，近看恚怨满身。
“不，我不跟她一样了，我要你以后对我比对她更好！”
徐嘉衍一时间竟然不敢看这双眼，闭着眼睛胡乱亲过去:“依你，都依你。”
两双唇交接，先是唇肉相吻，接着便是齿开舌颤，满是绵绵水声，徐嘉衍吻得正酣时，怀里的女人忽然挣了出去，半倚在密室墙上。
接着，就伸手慢慢拉起裙摆及到腿弯处，一只踩着高跟的细瘦小腿把鞋往外一踢，咕噜噜的鞋跟砸地声中，一股血腥气洇在空气里。
徐嘉衍悚然一惊，才发现段沂芯那只脚上受了伤，有半凝住鲜血一滴滴地顺着那只脚往下流，活像鱼肆里被吊起来放血的鱼。
“嘉衍哥哥，这是为了你受的伤，吻一吻这只脚好吗？”
徐嘉衍何时被人这样对待过，他正犹豫，段沂芯便轻轻笑起来。
“我为了你忍耐至此，是不是妹妹在这你就会同意了？你方才说的更爱我，是真，还是假？”
“不如我现在叫一声，让大家都来这里好了，嘉衍哥哥，我忍得真的很辛苦……”
徐嘉衍二话不说，半跪在地上，低头便吻上了那条“血鱼”，段沂芯却甘之如饴地闭目感受。
她另一只脚也不老实，脚趾轻微地动作起来，慢慢划压过面前男人的喉结，胸膛，小腹……
徐嘉衍被她撩拨得心火靡靡，连忙一把手攥住她的脚踝:“沂芯妹妹，你乖一些，现在，不是做这种事的时候……”
段沂芯眼盯着他，现在不是，那他和三姨太之前又是做什么，无非是力有不逮了，可她就是愿意。
“我知道，那我等你，嘉衍哥哥。”
说罢她让徐嘉衍帮她穿好鞋，走了出去。
密室内徒留徐嘉衍一人，他徐徐站起身，脸上温和有礼表情忽地裂开一道缝隙，转脸便朝段沂芯先前所站的位置，狠狠啐了一口。
“呸！丑八怪！恶心的女人。”他说完伸手用力擦拭自己的嘴，露出一脸嫌弃恶心的表情。
......
晚上，段沂萱在房间里整理自己的东西，母亲一直在旁边和她交代着订婚的事宜。
段沂萱听得烦闷，开口打断道：“妈，只是订婚而已，又不是正式结婚，不用那么认真......”
段母把礼服拿到她面前比对，嘴里不断念叨着：“你这孩子！订婚仪式可马虎不得，可比结婚更重要，也好提前适应适应做结婚的准备嘛。”
她把礼服袖子摊开和女儿的手臂进行比对，眉头微皱，眼神专注地上下打量着：“这礼服是不是大了点？”
段沂萱把胳膊放下，连忙将她推出门去：“好啦，妈，你回去睡吧，这两日您忙前忙后的，不累吗？”
“好好好！我走我走，这孩子，真是。”
段母离开后，段沂萱看着床上那一件件精心准备的物品，不自觉地叹了口气。
她坐到床上，手里轻轻抚摸着那件红色订婚礼服，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惆怅。
她这是怎么了，她应该高兴才是.......
嘉衍哥哥对自己的真心她已然明了，他们俩的婚姻，也是打自幼时就定好的。她小时候和朋友们玩闹时，总会被朋友哄闹着推向她的未婚夫那里，两人也是羞红了脸，凑在一块儿。
可自打那个男人出现后，她得知自己真正的未婚夫另有其人，她的心无数次被扰乱，也曾期待过和她真正的婚姻有个好结果，可是......
在一遍遍验证后，已然确定那男人的确不是良配，甚至，不是好人。
或许，这阴差阳错的儿时婚约才是上天的安排。
父亲母亲何尝不知弄错了人，可他们还一个劲儿地安排自己与嘉衍哥哥成婚，丝毫不提及那个男人。
想来他们也是为了自己好，他们见的人多，也定是看的明白嘉衍哥哥才是个好丈夫。自己应当理解父母的苦心，顺应这命运的安排。
叮铃铃......
楼下的电话铃声响起，仆人香荷连忙上楼去叫四小姐去接听电话。
“小姐，有电话打来。”
段沂萱猛地抬头：“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