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沐浴完毕,意蕴正打算歇下,就见绮梦匆匆敲门进来。
“殿下,不好了,太子殿下匆匆朝着苍兰苑赶。”
寻春听后,赶紧将意蕴扶起来,又给她拿了外衣避免走光。
意蕴一惊,想到今日宫宴上她做局让胡太医说容启不行,对方此行前来,定然是讨债来了。
于是赶紧叫了妙宁进来商量对策。
四人在一块,妙宁先拿了块方巾给她,道:“上头有迷情香,殿下想办法让太子接触到,他便会意识朦胧,届时你我调换,他五感还在,算不得蒙混过关。”
她早料到有今日,所以一早便准备好了这些。
包括她的腰间,还多了颗红痣。
除此之外,意蕴别无他法,吩咐妙宁下去准备,自己则在闺房内等待应付太子。
过了一会儿,容启推门而入。
看着坐在梳妆台前的意蕴,他先是一愣,见对方静如佛龛,他才意识到自己太过急促,索性放慢了脚步。
“太子妃今日,是故意让孤出丑?”
意蕴转身。
除却里头的中衣外,还披了件雪白色外衣;卸去钗环后,发如垂柳,回眸间如春暮雨,缱绻柔情。
只是脸上的红痕,略微明显。
“妾身总守空房,难免疑心殿下,妾只是担忧殿下身子。”她语气软了下来。
容启不大吃她这套,逼近拽住她纤细的手腕。
意蕴被他忽如其来的大力拽的身形不稳,靠在他的腰间,才勉强没倒下去。
她抬眸,眼尾微红,双眉微蹙,只看着他。
不说话。
这让容启原本准备好的话都咽了回去。
不知过了多久,他松开手,身子滚烫的厉害。
偏过头去,道:“父皇,催孤与你,生子......”
生子二字,他咬的极重,像是受尽屈辱,仿佛是意蕴逼他来的。
见他这副模样,意蕴想笑,可却又忍住了,起身环住他的腰,开始解绶带。
“你做什么?”容启后退半步。
意蕴一脸不明的看着他,反问:“不是殿下说的,要与妾身,生子吗?”
到底是理智占住了脑子,容启想到苏卿玉,于是言辞拒绝了意蕴。
“孤只是提醒你,孤只心悦卿玉一人,要生,也是与她生。”他道。
意蕴冷哼一声,她脾气向来冲,尤其是面对上这个害死长姐的男人。
于是毫不留情的开口:“那太子殿下娶妾身做什么?当摆设?您爱苏小姐,就能抹去与妾身有过夫妻之实的事情吗?”
容启气极,指着意蕴,半天发不出声响来。
二人最后不欢而散。
妙宁匆匆赶来,发现太子早就走了,于是好笑的问:“殿下,太子殿下又被您气走了?”
意蕴看了眼窗外,回答:“气走也好,免得他糟蹋了你。”
妙宁笑红了脸。
她自幼在西域接受非人的训练,那些人从不把她当人,只在来了大夏后,她感受到些许暖意。
“听闻近来城外有逃灾的难民?”意蕴想起上街的时候偶然听到过。
妙宁点头,答:“徐大人最近也在帮忙赈灾。”
意蕴从抽屉里拿出五百两银子,道:“算是我的一些心意,代我转交给表哥。”
妙宁点头,拿着东西便离开了。
次日。
意蕴想起要为母亲采买置办些东西,于是早早起床。
只是刚到中堂,她便瞧见肿着眼睛的周晴雪,对方显然是哭过。
见到意蕴来,她立马请安。
意蕴叫她起身,又问她:“怎么回事?是受了欺负?”
虽说她还有事要办,但毕竟周晴雪是被她算计进来了,总要为人主持公道。
对上意蕴真切的目光,周晴雪在嘴边的话,却又不好意思说了。
吸了吸鼻子,回答:“是想家了,昨日宫宴见到父亲母亲,总觉得相聚太短,所以回府后,哭肿了眼睛。”
意蕴松了口气,以为是容启欺负了她。
瞧见对方肿的跟核桃似的眼睛,她又忍不住笑。
上前捏了捏周晴雪的脸,道:“别哭了,我允你回去省亲,多住两日。”
周晴雪抬眸,显然对意蕴捏自己脸这个动作,所震惊;随后怯怯往后躲了躲。
谢了意蕴的恩典。
意蕴说还有事,所以带着寻春出门了,叫周晴雪想什么时候回去,自己做主便好。
她走后,周晴雪又忍不住红了眼。
昨夜,她瞧见容启气冲冲的从苍兰苑出去。
她一是担心容启与太子妃吵架,所以上前与容启搭话,容启不厌其烦的回答了几句。
就当她以为容启对她有所改观后,她便邀请容启去她的雪梅苑,哪知道,就是这一举动,惹恼了容启。
他骂周晴雪与太子妃一样,心思歹毒。
她哪里受过这种辱骂?
不堪问了一句,到底是为什么。
不过容启还是那个说辞,道自己早有心上人,周晴雪的做法和勾栏里的妓子有什么区别。
她又不死心的问,心上人是否是苏卿玉。
容启没答。
相当于答了。
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不明白自己哪里比不上苏卿玉一个八品县丞之女。
容启讨厌她这一副做派,想到了从前的太子妃就是如此,于是头也不回的离开。
这才让周晴雪哭了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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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街后,意蕴瞧见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想买,不过一个时辰,寻春手里头便堆满了东西。
“小姐,您少买点吧!”寻春在后边哀嚎。
意蕴在挑选衣裳。
别院只有两套换洗衣裳,还都是按她尺寸做的,为了让母亲穿的舒服,她这才想起要买。
“掌柜的。”意蕴开口。
立马便有人到她跟前,瞧见意蕴身后的丫鬟抱了一堆物件,想着是个大方主儿,掌柜的脸上堆满了笑。
“这位小姐,可有看上的?”掌柜的问,又给她拿一些上好的成衣。
意蕴不喜欢。
如今侯府落难,她的母亲得穿些寻常素衣,这些绫罗绸缎便算了。
于是摆手,答:“拿些素衣,料子要舒服些的。”
听到这个回答,掌柜的立马黑下脸。
“还以为是什么有钱人家的小姐。”他小声嘟囔了一句。
意蕴倒是没听清。
这时,店里来人,对方的丫鬟还将寻春挤到一旁,开口便是:“赵掌柜,何时连乞丐都能进千织阁了?”
千织阁,是整个上京最大最贵的成衣铺子,来的都是些官宦小姐,或是富贵小姐。
而店内此刻没几个人,对方说的自然是意蕴她们。
意蕴回头,瞧见了姜晚盈。
对方昂着头,身上锦衣华服,满脸春光。
看来姜晚穗的处罚对于姜家来说,算不得什么。
意蕴垂眸,碍于戴了帷帽遮掩身份,不想在今日与之发生口角,打算叫掌柜随意拿几套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