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华在包厢里躺够了,才慢悠悠回家给小姑娘做饭,小姑娘早就醒了,正在玩儿电脑,看他又是一身酒气地进门,忙张罗着让他去洗澡,又给他煎了两个蛋,热了牛奶。王华洗完澡,美美地吃了口热乎的,心中颇为感慨,还好昨晚强行忍住,没动安若芸,算是成功把持住了自己,果然他还是最喜欢小姑娘。
足够喜欢,就不愿背叛。
当王华享受小姑娘伺候的时候,刘经理却没那么好命,在家门口好一通解释,赌咒发誓,差点跪下,这才勉强过关,被允许进了家门。
下午,刘经理没去公司,而是约了胡总,在时代音乐附近的咖啡馆见面。
“胡总,好长时间没见到你了,事情怎么样。我这边随时可以走,小王那边会麻烦些,解约还需要找个合适的契机。”刘经理很长时间没见到胡东山,一见面立即言简意赅地将核心问题吐露出来。
胡东山还是老样子,只是人显得清瘦了几分,听到刘经理这样说,微微一笑,端起咖啡喝了一口,然后才缓缓说道:
“不用急,你们都先正常干活儿,告诉小王,解约的事情不必急于一时。我这边已经有眉目了,估计短则1个月,长则3个月,就可以见分晓,”然后看了下时代音乐的方向,“大家都等不及的时候,进度,就会很快”。
刘经理并不明白胡东山话里的深意,但好在胡总已经有确定了时间表,那么就必定有了相应的计划,自己无需多想,按胡总的要求,暂时蛰伏就好。
又闲聊几句,胡东山开口问道:“昨天去包厢了?”
刘经理心中暗道果然,于是平静地将事情的前因后果,与昨晚发生的一切统统说了出来,包括他强逼安若芸的事。
胡东山面无表情地静静听着,当听到王华说“让自己活也让别人活”时,微笑着摇了摇头。
刘经理汇报完毕,就静静地等着。
胡东山思考片刻,笑着感叹道:“名利场上,滚烫的真心啊。”
刘经理面无表情,心里却感慨着同样的话。
我们曾经都是绵羊,但生活需要我做一只豺狼。
胡东山感慨之后,对刘经理下了指示:
“以后,小王的事,尽量不多插手,让他自己去了解这个圈子,让他自己去碰壁,直到头破血流那一天。”
刘经理神色一怔,没有立刻回答。
胡东山知道他也欣赏王华,于是笑道:“但该有的保护,你还是要多留意,那个安若芸,最近找人留心一下,如果她接触什么人,不用有动作,记录下来就可以。”
刘经理心中一凛,立即点头答应。
最后,胡东山交待刘经理,小王这孩子,看着是个好说话的,但其实骨头硬着呢。但刚则易折,还要他在旁边多关注、多小心、多引导。
刘经理点头答应着离开。
胡东山坐着没动,10几分钟后,一个人在他对面坐下,“你们也别逼他太过了。”
胡东山笑笑,指了指咖啡店的菜单,“老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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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回到昨晚。
安省,某县城出租屋。
狗仔摄影师盯着oo对话框,又数了一遍,对方发来的数字,“4、5、6,400万。。。”
出于职业素养,狗仔摄影师第一时间闻到了危险的味道,但400万。。。
女朋友和他是老乡,在他们这个小县城,400万已经可以全款买下一套100平米左右的两房了,要是讨价还价,说不定装修甚至家具钱都能算进去,这可不是政府发的那些老房子,是正儿八经的宽敞漂亮的自主产权房!
狗仔摄影师本能地华东鼠标想要关闭对话框。
什么人会花400万买别人的黑料啊?
这种人他哪里惹得起啊!
但屏幕上的400万,幻化成父母的辛苦劳作、准丈母娘的冷眼唠叨、宽敞漂亮的房子、温馨甜蜜的家,最后,幻化成女友天真而充满信任的双眼。
这些都太沉重,压得他手移不动鼠标。
对方发来那句话之后,再无声息,仿佛静静等待他作出决定。
狗仔摄影师心中的天平不断起伏摇摆,最终他下定了决心。
人死dIAo朝天,不死万万年,干了!
md,谁特么不是烂命一条!
“有,怎么给您?”
发出这句话,狗仔摄影师仿佛被抽干了力气,倒在电脑椅上不住喘气。
如同离开水的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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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都,某别墅区。
“少爷,事情办妥了,400万,对方答应了。”中年管家恭敬地低声说道。
石一瑞正在和几个朋友联机打游戏,闻言头都没回,“行啊,那张姨你去办吧,拿到了给我就行。”
中年管家溺爱地看了他一眼,不过还是轻声劝道:“算上上回给水军的200万,咱们已经花了。。。”
石一瑞满不在乎地开口打断:“一点钱,不要紧,哦对了,去告诉上次那个水军公司,让他们尽管炒作,做得好的话,这次再给他们200。”
中年管家看少爷正专心致志打游戏,估计对自己的话并不感兴趣,于是轻声答应着,退出了房间。
一点钱而已,能让少爷高兴,就值得。
中年管家走出别墅,抬手招来保镖队长,递过去一封支票夹和一张纸条,低声吩咐了几句,就回了屋。
保镖队长立即安排手下前往安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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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都,郊区,郑赐美家所在小区。
几个邻居大叔大婶聚在一起,一边晒着太阳,一边八卦着小区里的家长里短。
一个婶子忽然说起郑赐美,”你们听说了哇,老郑家今天杀鸡买肉的,钱花了不老少哦。“
另一个大叔接上:“对对,早晨我还看到郑家媳妇在买菜,哦呦,嘎许多菜,两只手都拎勿动。”
众人议论纷纷,都在奇怪,这一直贫穷的人家,怎么忽然变得有钱了。
老郑最近真的有钱,这次的印尼之行,虽然尽是狗屁倒灶的破事,还差点丢了性命,但这次抢到的钱也真的不少,虽然被蛇头敲了很大一笔,但剩余的钱在黑市兑换成华夏元之后,三人一分,每个人还是拿到了,相当于普通人好几年的工资。
自从好不容易逃回华夏,老郑就在家闭门不出,安心养伤。
在银行并没受伤,但是逃亡路上,由于印尼军队和特勤小队的围堵,三人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老郑原本受伤最轻,只是右臂被擦伤,但为了救黄毛小伙,拼着腹部中弹,也把他拉上了船,于是老郑就变成了三人中受伤最重的人。
由于没有及时得到医治,老郑一下船就发起了高烧,黄毛小伙急的要拿枪挟持大夫,还是娃娃脸大汉靠谱,出去转悠一圈,就找到个当地嘴巴严实的华裔大夫,付了重金,总算抢回老郑一条命。最终三人有惊无险回到了华夏。
有了这些经历,三人之间,忽然就多了份战友情,亲密了很多。
一起扛过枪,一起打过仗。
铁与血的交情。
这几天,老郑的伤终于好得差不多了,娃娃脸大汉来访,老郑赶紧让媳妇张罗一桌好菜,兄弟几人一起喝一杯。
娃娃脸大汉家在北都,这次是专程过来看他的。
黄毛小伙就有意思了,这小子说什么都要和老郑回家,老郑哪里敢让这货住他家,要不小区里的大叔大爷大姨们,不得堵着他家门看热闹吗,于是安排他在附近租了个房子,今天这货一大早就屁颠屁颠跑过来,围着老郑问这问那的。
时至中午,娃娃脸也来了,三个逃出生天的兄弟重聚在一起,关起门来干了一杯,提起印尼的种种,竟是恍如隔世一般。
“汉斯,最近怎么样,有什么工作吗。”老郑问道。
娃娃脸大汉名叫汉斯,听了老郑的话就笑了,“老郑,你还要干活儿吗?要知道这次任务几乎是必死的,能活着享受生活,这已经是万幸了,为什么还想着工作呢。”
老郑叹口气,“钱不经花啊,经过这次,我也算想明白了,我本来就是干这个的,不瞒你们说,我之前干过很多工作,说来也奇怪,根本没激情没动力,就是赚个吃饭钱,唯有拿起枪,才重新找到那份归属感。”
黄毛小伙听到这里立刻插发表意见,“对对对,亲爱的郑,我和你是一样的感觉,之前我去做过服务生,天啊,那简直不是人干的工作。”
黄毛小伙到底是年轻人,来华夏2个月,居然已经能说一口磕磕巴巴不太标准的华夏语了。
汉斯听两人这么说,也是笑了。他们这些人,哪个不是干过其他工作,但说来也怪,好像唯有拿枪执行任务的时候,才是自己最快乐的时候。
汉斯拿起酒杯,喝了一口,“我明白,其实这次来,我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老郑和黄毛小伙相视一笑。
汉斯放下酒杯,从怀中取出一张纸片,“最近在港城接了个活儿,地点在澳洲。”
说着,就轻声对两人说起任务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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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王华在和小姑娘调笑的时候,胡东山正和人梳理接下来的计划;刘经理正陪太太逛街刷卡;卞小筱继续辗转各个摄制组,寻找下一个“猪仔”;狗仔摄影师正忐忑不安地等待来人交易;老郑的三人小队正讨论着澳洲之行的细节。
命运女神居高临下看着自己的玩物们,轻轻挥一挥手,将各人的命运线交织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