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政嘉兴看着上前请罪的妇人,面上闪过一丝嫌恶,又极快的隐藏起来。
“无妨,确实胆大了些。”
沈太后呵呵一笑,想缓和下气氛,对着沈清漪招招手:“来,到姑祖母这里来!”
又见沈清漪没动弹,转头对着皇上说道:“皇帝,哀家这个孙女刚从祖地接来京城,哀家这侄媳妇是个心疼又心软的,想必没让教养嬷嬷下狠手,年纪小,有些孟浪了。”
言下之意就是:皇帝,你别管!
宗政嘉兴微不可察的眯了眯眼睛,复而笑道:“母后说的是,朕自然不会与一个小辈计较!”
大殿上又恢复了歌舞升平的样子。
只是众人各怀心思,能淡定听歌看舞的,着实没几个。
自从中秋节过后,四方城里的嫔妃好像一个个都吃了生子丹,除了在中秋宴上爆出来的萧才人,还有邵雨晴,就连那个像是透明人一般的谭婕妤也有孕了。
崔璨在月子里被这一波波的消息冲击着,总觉得自己没赶上怀孕的潮流。
就连阿蛮也觉得四方城最近刮的风都充满了喜气。
钟粹宫今日又送了一套新的茶具,问琴泡了菊花茶,轻轻放在丽贵妃的手边,躬身拘谨的立着。
“谭婕妤几个月了?”
问琴眼睛都没抬,立刻脱口而出:“回主子,已经三月有余。”
丽贵妃执棋的手指关节捏的有些发白,但放到棋盘的声音却不大:“果然,咬人的狗不叫!还是个能藏的!”
问琴也不搭话,静静立在旁边,像是没有情绪的木头人,她知道,此时此刻,没有情绪才是对主子最好的表情。
向来要强的主子,从来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与怜爱。
“去,喊知书进来!”
“是!”问琴心中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这四方城里的悲剧,何时能停止呢?
知书带着一身的竹木香气进了钟粹殿:“主子,药都配好了。”
要说问琴、观棋、知书、思画四人中谁与赫连柔珈最像,莫过于知书了。不仅仅是气质相仿,就连行事手段、所思所想都是差不多的。
不用赫连柔珈问,知书就知道她想知道什么。
丽贵妃的表情缓和了一些,捏着棋子慢慢捻着:“永宁宫里太安逸了,是时候该动一动了。”
知书微低着头:“是,奴婢马上去办。”
“邵嫔是个贪心的,记得多去走动下。”丽贵妃冷笑了一下,又补充了一句:“记得告诉她,多多给自己腹中的龙胎考虑!”
“是,奴婢一定安排好。”
钟粹宫慢慢熄了灯,可宣春宫里的邵雨晴却是出了一身的冷汗。
“司琴!司琴!”
“奴婢在!娘娘可是梦魇了?”
邵雨晴紧紧抓住司琴的手臂,情绪才慢慢稳定下来。
司琴缓慢的顺着邵雨晴的脊背,平复娘娘的情绪,直到邵雨晴主动松开手,才说道:“娘娘,灶上还温着红豆粥,奴婢让小春子给端一碗?”
邵雨晴点了点头,司琴快步走向门口交代了小春子,又立刻回到床边候着。
“司琴,现在什么时辰了?”
“娘娘,已经戌时二刻了。明日要随着丽贵妃去太后那边祈福,要早起一些。”
邵雨晴点点头应下了,接过红豆粥,小口的喝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