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晚澄点头接上顾瑾行的话。
“也行,那我晚上先和我外公提前说一声。”
顾瑾行冷峻的脸上难得露出一丝笑容。
“好。”
一旁的沈瑶不乐意了。
“你们能不能当我这个人存在一下!”
沈瑶走到沈晚澄身边,拉着沈晚澄的胳膊说。
“姐,我不是你最亲的人了吗?这么大的事,为什么我不是你第一个想告诉的人?”
“你现在不是已经知道了吗?”
“无意听到的,不是你主动告诉的。”
“我不想告诉你,你根本不可能无意听到。”
沈晚澄对沈瑶摆手,“一边继续发呆去,我和顾瑾行还有事要说。”
沈瑶本来想说,有什么事她也要坐这里听,但她看沈晚澄收了玩笑的表情。
就做出可怜巴巴的表情回到了落地窗边。
不过沈瑶也没有再看着落地窗想东想西了,而是竖着耳朵听沈晚澄和顾瑾行说话。
她发誓一定要变得有用一些,不能再被沈晚澄当小孩宠着了。
反正沈晚澄既然留她在房间,就是谈话没有要避着她的意思。
顾瑾行问,“还有什么事?”
沈晚澄在心里斟酌了一下措辞。
“想问你在上次宴会上说,中断顾徐两家的合作,只是说说还是已经中断了?”
顾瑾行意外地看向沈晚澄。
“你不像是会来帮徐家当说客的人。”
沈晚澄笑了笑,“你说的不错,我不是。你话里的意思是现在真中断了?或者说暂停?”
顾瑾行挑了挑眉,直白地回答。
“暂停。”
沈晚澄语气莫名地说,
“趁机改变或者说提高合作条件,造成这次改变的罪魁祸首却是我,顾总好手段。”
“抱歉,我没这个意思,成事后我会撇清与你的关系。”
“不用,我挺乐意徐家知道是因为我才造成巨大损失的,虽然靠的不是我的能力,但终究是因为我。我就喜欢他们恨我,不屑做老好人。”
顾瑾行轻笑了一下。
再次顺从又肯定地点头,“行。”
沈晚澄又说,“既然顾徐两家的合作已经暂停,我希望皮箱手表的出口航运最后恢复。”
顾瑾行轻点扶手的手指一顿,盯着沈晚澄问。
“你要做这类的实业生产?”
沈晚澄点头,“差不多。”
“我以为你看不上这种低回报的产业。”
低回报的产业?
沈晚澄的确不会做低回报的产业。
港岛的皮箱,手表等实业也的确低回报,但沈晚澄要做的可不是像徐氏实业那样的海外品牌代工厂。
沈晚澄是要做中国人自己的奢侈品牌。
现在海外高端奢侈品牌的品牌价值,配货销售,饥饿营销这些营销策略有的还没成体系,有的还没人提出。
既然后世这些品牌能因为这些策略赚高于商品成百上千倍价值的钱,沈晚澄觉得她应该也可以。
这样,沈晚澄做实业生产,可就完全不是低回报了。
沈晚澄说,“我的确看上了商品生产这个行业,至于它是不是低回报,这就看人了。”
顾瑾行再次轻笑一声,评价道。
“一如既往地自信。”
沈晚澄并不否认,“自信来源于实力。”
顾瑾行挑了挑眉,答应道,“行,我可以终止顾徐两家这方面的合作。但我终止了,徐家的单子也不一定属于你,接下来你要怎么做?”
沈晚澄眨了眨眼,“秘密。”
顾瑾行摇头失笑。
沈晚澄站起身,“要谈的事已经谈完,我和瑶瑶就先走了。”
“这家会所的下午茶甜品很受女孩欢迎,要不尝尝再走?”
知道沈晚澄事情谈完的沈瑶又凑了过来。
“你怎么知道女孩喜欢?你很了解年轻女孩吗?”
“这个会所是我独资开的,会所的受众人群我自然就了解了。”
“哦。”
沈瑶暂且满意了顾瑾行的回答,她小声对沈晚澄说,“姐,要不我们尝尝再走?”
沈瑶还想再观察观察顾瑾行够不够格当她姐夫,所以就出声留沈晚澄。
沈晚澄想沈瑶来港岛这么久,还没吃过这个年代的甜品,就点头答应了。
顾瑾行还坐着轮椅。
他说尝甜品可以换一间包厢。
沈晚澄想她和顾瑾行都决定结婚了,也该对外表现她和顾瑾行感情好了,就自觉去推轮椅。
沈瑶瘪着嘴在沈晚澄和顾瑾行身后做了个鬼脸。
因为先前包厢的景色,沈晚澄以为这个会所的甜品也是西式甜品,却没想下一个包厢是全中式风格。
整个包厢古色古香,不论是墙上挂的字画还是木窗雕刻,即使沈晚澄不懂古玩鉴赏,也能看出这些陈设并非凡品。
不过最吸引沈晚澄的还是木帘中间镂空悬挂的一幅山水刺绣作品。
沈晚澄盯着那幅刺绣作品看了许久。
顾瑾行主动问起,“你对刺绣有兴趣?这幅作品虽然并非双面绣,但也是苏绣中的绝品了。”
沈瑶突然出声问,“难道也是那位蓝女士的作品?”
沈晚澄听见沈瑶发问,也看向顾瑾行。
“原来你们知道蓝女士,的确是她的刺绣作品。除去做旗袍古裙外,她单独的绣品,就只有这一幅。”
沈晚澄这下真来了兴趣。
“也就是说你不仅认识这位蓝女士,还比较熟悉?有特殊的关系?”
“我和这位蓝女士不熟悉,不过家母和她关系甚好。”
顾瑾行的妈妈,不就是沈晚澄的未来婆婆。
沈瑶饶有兴趣地看了一眼沈晚澄。
沈晚澄没在意沈瑶看戏的眼神,继续问。
“那你知道这位蓝女士现在为什么不接单了吗?”
顾瑾行点头。
不等沈晚澄发问,沈瑶立刻给顾瑾行倒了杯茶。
一副请求的表情。
“还请细说。”
沈晚澄拉沈瑶坐回自己身边,没让她继续皮。
顾瑾行不在意地笑了笑。
“这位蓝女士重礼重诺,特别注重手艺传承。二十年前收了最后一个关门弟子,她对这个徒弟的疼爱甚至超过了自己的亲生女儿,倾尽所有技艺教导。”
沈瑶满眼兴致地问,“然后呢?这个徒弟叛出师门了?将技法传给外人了?”
沈晚澄拍了拍沈瑶的头,让她别打断顾瑾行说话。
“若是外传技法,蓝女士倒不至于自己也不再做旗袍裙装和刺绣了。那个徒弟,出师后接的第一个单,做了一件和服,其中用到了蓝女士教导的独特裁衣技法和苏绣。”
一向从容镇定的沈晚澄听到这里瞬间变了脸色。
“这个徒弟简直是败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