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夫人久未见爱子,想念不已。
“你姊姊远嫁白城,还知道逢年过节回来看望我们;你就在身边,怎么反倒一年半载地不着家呢?”她激动地呜呜咽咽埋怨道。
“还不是你们送我去师父那儿的……”赵彧给母亲递去丫鬟呈上来的热手巾,“再说,儿子这不是才功成名就嘛!拿了武帮会的魁首,才有脸面回来见父母啊!”
“武帮会……嗨。”赵彧的父亲、叶锋庄祭酒赵益却不以为然。“我与你母亲商量,以后,你就别再与上官家往来了。既然你师父已仙逝,再赖在上官家也不好。”
“啊?那我……”
“春闱之后,叶锋庄会有招募教师的考试。算算没几个月了,你准备准备。”
“什么意思啊?父亲是要我做叶锋庄的教师?”
“对,你想做什么教师都行,我都能安排。”
“那我岂不是不能再走镖了……”
“当然。明日我给上官云风修书一封,替你请辞,也免得你亲自去了。”赵祭酒顺顺气,端起茶碗慢慢撇开茶叶。
“啊?”赵彧有些沮丧。“为什么这么急呀?我还没来得及跟师兄弟道个别……少爷那边,还有些活儿没交接呢。”
“急就对了!这几天林知府来找我,说了些不好的事。唉呀……这要是传到皇上耳朵里,恐怕我这乌纱帽难保了……”赵祭酒眯着眼睛,忧心忡忡。
“什……什么意思啊?”
赵祭酒放下茶碗,示意赵彧凑近些,压低声音道:“不知为何,你们搞的这个武帮会,被考功郎中文以孝盯上了。他怀疑武帮会被操控,如今正在四处搜集证据,准备严查……”
“操控?这根本就是无稽之谈嘛!他打算怎么严查?”
“你没注意到,绝风派的四个小孩去哪儿了?”
“嘶……没再见过啊,回乡了吧?”
“早就被林知府扣押啦……”赵祭酒一声长叹。
“啊?”赵彧瞠目结舌,“什……什么情况啊?”
“我告诉你这些话,千万别传出去。”看着赵彧认真地点点头,赵祭酒才继续道,“马上年关,正是考核政绩的关键时刻。汇府大小官员的命脉都拿在文郎中手里,肯定要积极配合他严查。他从户部调了武帮会参赛者名单,逐个门派细查,查出绝风派名单是作假的。除了参赛的四个人,其他弟子都是谎报的叶锋庄生员。于是带着人来查叶锋庄,发现上官云风竟然在比赛前,与这几个生员来往密切……”
“啊?我……我没太听懂,意思是上官少爷帮绝风派作假?”
赵祭酒略微沉吟:“说出来……你不要太失望。绝风派招供说,上官云风早就掌握了他们名单作假的证据,在决赛前以此要挟,让他们输。”
“上官少爷……”赵彧怔住,“这么说来,不是四师弟赢了……而是……”
“对!所以接下来,文郎中打算让林知府一个一个传唤你们,单独审讯。林知府私底下给我传信,让你远离上官云风。若是审讯起来,你便说对所有事都一概不知,他可保你无事。”
赵彧出了一身冷汗。“不是,上官少爷跟绝风派有纠葛,又跟我们师兄弟有什么关系呢?为什么要审我们?”
“他们认为,你和卯落泉接连被罚是早有预谋,所以你们也是假赛的知情者。”
“什么假赛!哪有假赛!”赵彧拍着桌子,大声叫屈。
“别激动!你放心,既然林知府来告诉我,肯定也希望保你。只要你别乱说话,就不会有事。反正现在,文郎中一定会让武帮会出问题。而这个问题有多大,就看他能搜集多少证据。上官云风不免有损失;咱们呢,只求自保。你的前路还没铺平,我可不想这时候被参一本……林知府传唤你前,你就老老实实待在府里,哪儿也别去,切莫打草惊蛇!”
“可是……大师兄怎么办?”
“你现在是泥菩萨过江了,竟然还想超度别人?唔……他反正也是上官家的人,上官云风会想办法。你最好连他也不要见,说漏了什么引火上身就不好了。”